楚月盈的脸,像是绽开的海棠花,迎风摇曳起来,满眼都是华彩。
一颗心仿佛轻盈地要飞起来。
眼前这个神秘矜贵,又俊美如斯的男子,懂她的心事!
收下了她的定情信物,就是对她有意思……
楚月盈快乐得差点笑出来,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矜持一点。
跑到门口,她又蓦然回首,羞答答地望了梁屿舟一眼。
梁屿舟淡漠地撇开眼,跨上马背。
一路上,他摩挲着手中的荷包,一遍又一遍。
指腹感受着那细密的针脚,挽初手掌的温度,仿佛还留在荷包上,一点一点,热意顺着皮肤渗入血肉,暖透他冷寂的心。
……
钱氏母子被赶出楚家后,楚家风平浪静。
一转眼,冬至快到了。
楚老太太给各院递了话,冬至当天要去雾隐山松鹤观打醮祈福,一来是保佑宁氏顺利诞下嫡子,二来是祈求来年楚家生意兴旺,财源不断,三则驱邪消灾。
按理说,楚家的打醮祈福活动,宋挽初和时洛寒这样的外姓亲戚,是不必参加的,但楚老太太看重宋挽初,时洛寒又帮楚商序搞定了几个棘手的生意,于是盛情邀请。
“梁屿舟就在松鹤观。”
一想到挽初又不可避免地要和梁屿舟相见,时洛寒有些心烦意乱。
“怪我疏忽,没有提前打探云州这边的消息,就把你带来了,早知梁屿舟在这里,咱们就不来云州了。咱们家在庆州也有宅子,去那边也是一样的。”
宋挽初倒是比时洛寒平和多了。
“冬至那天,去松鹤观祈福的家族肯定不少,未必就能看见他。”
“你不去注意他,可他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
时洛寒心头压着无名火。
他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宋挽初放下手中的针线,清澈无波的双眸,凝着时洛寒的眼。
“阿兄,你是怕我对梁屿舟旧情复燃吗?”
她的话说得过于直白,她不觉得尴尬,时洛寒反倒不好意思。
他一脸心事被看穿的样子。
宋挽初很理解时洛寒内心的不安。
在她嫁给梁屿舟的那三年,每当有人提起俞慧雁,她也会这样。
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不知道俞慧雁归京后,她该如何自处。
更不敢去想,看到梁屿舟和俞慧雁卿卿我我的场景。
她承受不住。
就算梁屿舟给了众人一个惊天反转,那又怎么样呢?
梁屿舟对着俞慧雁演出的深情,她是当真的。
那些折磨,痛苦,煎熬,凄凉,哀痛到心死,刻骨铭心,像是被生生撕裂血肉,挖出心脏,一次又一次。
她是淋过雨的人,她想为阿兄撑伞。
时洛寒正在恼恨自己不该把患得患失表现得如此明显,一双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
宋挽初从小榻上起身,站在他的面前,眼神平和而坚定。
“阿兄,如果我给你一个承诺,你会安心吗?”
时洛寒怔怔地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着迷般地喃喃道:“什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