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的父爱,对他人生的影响太大了。
“你若不肯留下,这一切对我毫无意义。”
什么武状元,什么国公府世子,不过是他为了得到挽初的工具。
挽初走了,他留着这些华丽无用的头衔又有何用。
人生无趣。
宋挽初再一次沉默了。
梁屿舟依旧紧握着她的腕子,像是固执地抓着断了线的风筝。
那一片皮肤被他掌心的温度灼烫,微微发红。
两人相对无言。
直到屋外瑶光的声音响起。
“二爷,夫人,俞小姐在外面,赶走还是……”
瑶光十分厌恶惺惺作态的俞慧雁。
但嘉和郡主心疼她,而嘉和郡主又是二爷的母亲。
瑶光懂分寸,没有自作主张。
“让她走!”梁屿舟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俞慧雁已经闯了进来,她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一见到梁屿舟紧握着宋挽初的手腕,就压抑不住地粗喘起来。
她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一只手藏在袖子里,脸上的笑容怪异扭曲,让她看上去不像是个正常人。
梁屿舟抓起袍子往身上穿,眉头深深地蹙起。
“瑶光,带她出去。”
“表哥,就算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我还是你的表妹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连听我说一句话都不肯吗?”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能好好说话吗?”
瑶光面无表情地上前两步,“俞小姐请吧。”
“让她说吧。”
宋挽初平静地对上那双充满仇恨的双眼。
俞慧雁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飙出了眼泪。
“你赢了,宋挽初,你赢了!”
她本以为,今日是她无尚荣耀的时刻,哪怕被凌阳公主像狗一样殴打凌辱,她也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人生失败。
因为梁屿舟会向皇上诉说对她的衷情,她会成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会被加封一品诰命夫人,她会穿上宋挽初亲手绣的嫁衣,当着她的面和梁屿舟拜天地。
她飘飘欲仙,觉得自己飞上了高空,身上度着金光,宋挽初只能如蝼蚁般,卑微地仰望她。
然后她听到梁屿舟说,从头到尾都只爱宋挽初一个人。
他携起她的手,跪在皇上面前求圣旨,要把宋挽初扶正。
那一刻,她从天堂跌入地狱。
所有美好的幻象都消失了,凌阳公主暴跳如雷,对她拳打脚踢,咒骂她就是宋挽初的挡箭牌。
她以前竟然还仗着梁屿舟的维护,不自量力地在凌阳公主面前挑衅!
每当梁屿舟挺身而出,把她从凌阳公主手中救出时,她还会洋洋得意,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在梁屿舟心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殊不知她在凌阳公主面前蹦跶得越厉害,梁屿舟越维护她,宋挽初就越安全。
她就是一个蠢而不自知的跳梁小丑,被梁屿舟操控着冲锋陷阵。
笑着笑着,她心头涌起滔天的恨意,藏在袖子里的手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宋挽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