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郡主拖着慢吞吞的脚步往回走。
初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她刚才因为紧张俞慧雁的“心疾”而满头大汗,风一吹,汗津津的身体凉了个透彻。
前不久,舟儿隐隐绰绰地向她传达了一个信息,造谣宋挽初与杜咏偷情,和慧雁脱不开关系。
她是坚决不信的。
老太太说,她只相信慧雁的话。
事实就是如此,
慧雁从小失去母亲,她怜惜这个外甥女,当亲生女儿一般养在身边。
她眼中的慧雁,一直都是善良,纯洁,心性单纯,毫无城府的女孩子,白得像是一片没有被污染过的雪地。
慧雁说的每一句话,她自然都深信不疑。
可就连伺候她快三十年的高嬷嬷,也开始怀疑慧雁说谎了……
“捉奸”事件令她颜面扫地,所有的荣耀,体面都被老公爷剥夺了。
如今她只空占着老公爷正妻的名头,实则在国公府连个下人都使唤不动了。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慧雁一手策划的,那令她失去一切,造成她处境尴尬的根源,岂不是她一直维护,疼爱的外甥女?
嘉和郡主不敢再想,她宁可所有的人都在撒谎,所有的人都是蠢货,也不愿相信慧雁一直在欺骗她,让她背黑锅!
……
俞慧雁跑到了荷花池旁,伏在凉亭的柱子上大口喘气,惊恐的情绪在她的体内中毒一般蔓延,她的双腿打颤,几乎站不稳。
梁屿舟原本就已经怀疑,献心头血的人不是她。
他马上就要回来了,如果他知道一杯下了惊魂散的茶水,试出了她根本没有心疾……
梁屿舟最恨说谎的人。
三年前,他用剑指着父亲,逼着父亲说出平沙关的粮草究竟去了何处,他身着一袭红袍,面容却冷峻充满戾气,犹如地狱来的罗刹!
救命之恩,是梁屿舟对她还有些眷顾的唯一理由,如果梁屿舟知道当年献心头血的人不是她而是宋挽初,那她就再也没有什么能绑住梁屿舟了。
俞慧雁冷汗涔涔。
彩蝶也跟着慌了,“姑娘,你再恼也不该对郡主大吼大叫,她现在是唯一愿意相信你的人了,咱们还是回去,编个理由把郡主蒙混过去才好!”
她跟在俞慧雁身边,一双眼睛看得明白。
二爷虽然承诺要娶俞慧雁为妻,但他对俞慧雁早就没多少爱了。
老太太不待见俞慧雁,老公爷对俞家嗤之以鼻,如果她再失去嘉和郡主的信任……
那即便是她嫁给梁二爷,成为正妻,在这府中的日子也未必就能好过!
“姑娘,你要想清楚了,老太太一味地偏袒宋挽初,如果郡主不帮你,咱们就要被宋挽初压一头了!”
“宋挽初!”
俞慧雁像是要把这三个字在嘴里嚼烂,指甲狠狠地抠着石柱,指尖泛白,指甲缝撕裂出血。
她的大脑被恨意包裹,丝毫不觉得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