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初的神经像是被狠狠地拨弄了一下。
她使劲地闭上眼睛,把梁屿舟的身影从脑海中赶走。
马车才走出去不到二十里,天就黑透了。
虽然现在是夏末,夜晚天气凉爽,但离开了京城,赶夜路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前面就是翠庄了,咱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再动身吧。”
宋挽初一脸倦意,强撑着身子,时洛寒扶着她下了马车。
他的手,顺势滑到了她的腰间,正要将她抱起。
“阿兄,我自己可以走的。”
一抹不自在划过宋挽初的眼底,时洛寒微怔,很快回神,笑着应道:“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骑在我脖子上的小姑娘。”
他用笑容掩盖眼中的失落。
只有这么说,挽初才不会怀疑他是想借关心她的机会,和她亲近吧……
宋挽初的心颤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中眼底的情绪。
阿兄的心思,她何尝不懂。
她现在没办法把时洛寒看做阿兄以外的男人。
梁屿舟给她伤害是刻骨铭心的,往后余生,她可能都没有勇气接受另一个男人。
翠庄,一片生机盎然的田地。
这里曾是宋挽初的田产,但已经易主了。
她的所有痕迹,都即将在京城这片土地,消失得一干二净。
安顿下来,吃了顿便饭,已经是深夜了。
来这里的客人也游玩了一整天,陆陆续续回到房间休息。
整个田庄,都陷入了安静的梦里。
白天的一幕幕在宋挽初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一会儿是梁屿舟肩上鲜红刺目的伤口,一会儿是他和阿兄惊心动魄的打斗。
她的胸口有些发闷,明明身体已经疲惫至极,却没有一点睡意。
翠庄的客舍保留了农家特色,房间没有设置睡榻,而是火炕。
南栀和素月一左一右,睡在她的两侧。
两个姑娘白天吓得不轻,又要忙前忙后地伺候她,累得一倒头就睡了。
宋挽初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推门走到院中透透气。
夜深微凉,空气中有初秋的气息。
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皎白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