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的火光中,梁屿舟的脸线条没有平日里那般冷硬,多了几分柔和。
“过来。”
他朝宋挽初伸出一只手。
语气里不难听出几分宠溺。
还有一分只有宋挽初能听出来的邀功。
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走到他身边。
俞慧雁被凌阳公主折辱,精神受到刺激,又割腕自杀,受伤应该不轻,按照梁屿舟对俞慧雁的紧张程度,怎么着也该陪她一整晚。
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和石景禄接上了头?
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和此刻温柔的笑容,在宋挽初眼前反复交织,打乱了她的思绪。
梁屿舟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的行为实在矛盾,令人捉摸不透……
梁屿舟的手在空中停留片刻,宋挽初站着没动,气氛有些凝滞。
石景禄战术性地咳嗽了几声。
文氏的大脑也处在混乱中,两只手无处安放,不知道该不该把挽初往梁屿舟的方向推一下。
梁屿舟并不觉得尴尬,几步上前,握住了宋挽初的手。
燥热的夏夜,她的手心却满是冰冷的汗水,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她吓坏了。
表面装得再怎么坚强,可她到底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姑娘家。
梁屿舟的手臂拢住了宋挽初的肩膀,把她的身子往自己的身上贴了贴。
熟悉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到她的肌肤和血肉。
这种旁若无人的亲密,令石景禄很不自在,他又咳了一声,“我先带犯人回去收押了。”
“石大人今日辛苦,舅舅冤情得以洗脱,改日必登门拜谢。”
这样的客套话,石景禄每天能听到好几次,他都懒得回应。
但是梁屿舟能说出这样的话,属实难得,原来他也会为美人折腰,愿意为美人东奔西走。
石景禄淡淡点头。
走出几步远,他蓦地回头,炯炯的目光望着梁屿舟,“梁二公子是想这个案子到此为止,还是想继续查下去,揪出制造冤案的人来?”
“怎么,石大人怕了,不敢继续深挖?”
梁屿舟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地和石景禄对视。
石景禄不客气地回怼,“这些年我查办的皇亲国戚还少吗?哪个不是以权势压人,叫嚣着掘我祖宗的坟,杀光我的全家?”
“这一位,和别的皇亲国戚都不一样。”梁屿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