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这是打算把夫人给偷出来吗?
他不敢问,更不敢出声。
梁屿舟望着宋挽初闺房那一扇扇黑洞洞的窗户,久久伫立。
还是没忍住,悄悄地潜入了她的卧房。
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淡香气,这是宋挽初沐浴过后,身体自然散发出来的香味,清淡如水,却十分勾人。
皎洁的月光照在宋挽初恬静的睡颜上,她丝毫不知梁屿舟做贼一般来到了她的床前。
梁屿舟的脸背着月光,深陷在一片静默的黑暗里,神色模糊难辨。
也不知看了多久,宋挽初翻了个身,细白的长腿调皮地逃出被子,直直映入梁屿舟的眼底。
只有梁屿舟知道,宋挽初白天端庄高雅,晚上睡觉却好似小孩,动不动就要蹬被子。
香艳就在眼前,梁屿舟却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他习惯性地,伸手为她盖好了被子。
眼角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她枕头下面露出了信纸的一角。
梁屿舟将信抽出,借着月光看清了信上的内容。
眼睛里翻涌着波涛,他的神情比夜色还要阴沉。
宋挽初,你到底有几个真心?
又有哪一个真心,放在了自己身上?
那封隐忍又克制地诉说爱意的信,在梁屿舟手中变得皱皱巴巴,他强忍住撕毁的冲动,又将信放回了枕头底下。
宋挽初被梦中一个黏腻湿热的吻惊醒。
卧房内陪伴她的,只有宁静的月光,门窗紧闭着,不像是有人来过的迹象。
可唇上,分明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
梁屿舟深夜才回到国公府。
福安堂里还灯火通明,老太太听说了长公主府发生的事,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嘉和郡主臭骂了一顿。
还亲口下令,不允许俞慧雁再踏入国公府半步。
“挽初呢,为何没接回来?”
梁屿舟一进福安堂的大门,老太太就厉声质问道。
“她不想回来,我何必自讨没趣?”
烛火将他的轮廓描绘得更加分明,老太太感觉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愤怒的锋芒,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难不成,是吃了祁家的闭门羹?
那也是他自找的,挽初的舅舅舅母说了难听话,他也该受着。
门口珠帘响动,大丫头巧莺朝里面喊了一句:“老爷来了!”
老公爷绷着一张脸,敛着怒气走了进来。
他本就生得高大魁梧,平日里又非常严肃,一进屋子,便是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梁屿舟与他生得极像,眉眼轮廓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这并不能让老公爷对他多一点喜爱。
老公爷对嘉和郡主这个妻子,本就不喜欢。
先前嘉和郡主的父亲老诚王在世时,老公爷对嘉和郡主还有几分尊敬。
老诚王死后,老公爷越发厌恶嘉和郡主的浅薄张扬,连带梁屿舟这个儿子,也看不顺眼。
他更偏爱与先妻有七分相似的长子梁屿川。
听闻两个女人因为梁屿舟争风吃醋,在长公主府闹得不可开交,老公爷心情很糟糕,责怪梁屿舟没能平衡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先给老太太请了安,老公爷见梁屿舟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禁蹙起了眉头。
“挽初没跟你回来?这丫头素日乖顺懂事,今日怎么这般不识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