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刚洗漱完,就有慈惠苑的婆子来报信,“老爷今日准备了一桌素斋,请轻舟道长来赴宴,就摆在老太太屋里,老太太叫我来给姑娘说一声,请姑娘过去一同陪席。”
宋挽初正拿着一只簪子往发髻上插,手一抖,簪子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白玉。
“姑娘不想见他,就称病别去了。”
素月一边嘟囔着,一边捡拾地上的碎片。
她对梁屿舟的怨气,一点也不比姑娘少。
姑娘爱过他,恨他也恨得痛彻心扉。
她又没爱过那个狗屁世子,对他就只有纯粹的怒火。
就算他救了姑娘,告诉她岳家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提醒她身边的危险,但也不能抵消他对姑娘的伤害。
宋挽初叹了口气,又选了一支簪子往头上比划,“姨父请他,就是要感谢他救了我,我不去,岂不是让老太太和姨父都下不来台?”
素月一肚子的火气,“那人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中午的饭桌上,人不算多,老太太坐在正中央,左手边是梁屿舟,右手边是宋挽初。
时洛寒坐在宋挽初身边,楚商序挨着梁屿舟,然后是楚月盈和宁氏。
楚月盈很想和轻舟道长坐在一起。
只可惜,未出阁的少女,不得与外男挨着坐。
她被夹在父亲和母亲中间,正对面又是老太太,想大大方方地看轻舟道长一眼,都不敢。
席间,她偷瞄了梁屿舟好多次。
可轻舟道长的眼神,一次都没落在她身上。
楚月盈有些心急。
她端起酒杯,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轻舟道长,我敬你一杯,你救了挽初姐姐,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梁屿舟那双幽邃如墨的双眸,终于对上了她的视线。
楚月盈心跳快得像是要飞出喉咙,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眼神痴痴的。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精雕细琢的汉白玉雕塑,高贵圣洁,还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破碎感。
好想抱着他,抚慰他。
楚老太太脸色微沉,“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敬酒,还不坐下?”
梁屿舟不紧不慢地起身,眼睛却看向了宋挽初,“楚小姐这是要代正主敬酒吗?”
宋挽初的心口,蓦然一紧。
狗男人,这是在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