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似乎对我的家事,很感兴趣?”
杜咏的眉尖挑起一抹不屑:“我对你和你的小表妹,不感兴趣。”
梁屿舟将手攥得巴巴响,脸色阴沉到似乎能遮住五月明媚的太阳。
温丛白与梁屿舟隔了两个座位,手臂没那么长,只得不停地朝他使眼色,告诉他不可冲动!
他最近是怎么回事,一碰到和宋挽初有关的事,就莫名地暴躁!
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沉稳冷静的梁二公子!
眼看二人剑拔弩张,太子出言调和:“杜公子不过玩笑两句,梁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梁屿舟幽邃的目光转向太子,“太子殿下似乎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话里有话。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太子自然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却也不恼,温温一笑:“挽初嫁给你,是父皇下了圣旨的,他已默认挽初名为妾,实为妻,孤帮她,是维护天家的威严。”
他的话,简直天衣无缝。
梁屿舟举杯,一饮而尽,只有温从白,从侧面看到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阴骘。
酒水入口,酸味更重,包裹着他的舌头,顺着喉管,侵蚀他的心。
再看满桌珍馐,梁屿舟没了一点胃口。
“容在下失陪。”
他起身,对太子行礼后,便步履匆匆离开。
胸腔的怒火,被日渐毒辣的阳光点燃,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此刻,他只想找到宋挽初,问问她何时与太子有了瓜葛!
脚步才停在假山处,就听到那头的女客区,传来长公主的说话声:“嘉和,你家舟儿年岁也不小了,该娶正妻了。”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宋挽初,有嘲讽,有好奇,有幸灾乐祸。
大家都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从梁屿舟的视角看去,坐在最末位的宋挽初,就像无边大海里的一叶孤舟,独自面对惊涛骇浪。
她依旧坐姿端庄,脊背挺直,不曾因众人的贬低与恶意,而弯下半分。
长公主与嘉和郡主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她招手把俞慧雁叫到跟前,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一番,笑道:“若说京城谁能配得上梁二,本宫看也只有慧雁。”
俞慧雁被夸得满脸娇羞,想要在人前矜持,却怎么也掩饰不了脸上的窃喜。
“正是呢!”嘉和郡主忙不迭地应和,“他们两个打小就亲密,舟儿更是无时无刻不惦念慧雁,就算慧雁远在衡州那三年,舟儿的心也没有被狐媚子给勾了去,依旧记挂着慧雁。
这样的情谊,比金坚,可不是某个攀龙附凤的下贱女子能破坏的!”
这话和指着宋挽初的鼻子骂狐狸精,没有任何区别。
梁屿舟不动声色地听着,只觉得从母亲口中说出的话,刺得他耳朵生疼。
可宋挽初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波澜不惊,气度不减。
他的眉头,深深蹙起,心脏像是落入了无底深渊,一直下坠,下坠。
“宋挽初?”
长公主像是在点名,刻意提高声音,语带轻蔑,像是一种刻意的羞辱。
引得众人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在宋挽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