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听着,又看到时洛寒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袍子上溅满了血迹,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宋挽初直掉眼泪。
大哥大嫂把挽初托付给她,挽初要是有个差池,她该如何向大哥大嫂交代?如何向死去的姐姐交代?
楚老太太愧疚不已,“本想着把挽初的马车安排在最后,给你们多一些说话的机会,没想到竟然会出这种事,是我考虑不周了。”
楚商序一时还没有把绑架事件往岳家人身上想,“岳丈乃江南首富,咱们家又挂着皇商,这都不是秘密,挽初又是个女孩子,初来乍到,难免有人恶向胆边生,企图绑架挽初勒索钱财。”
楚老太太十分赞同,“挽初,你做得很好,这种事情不能姑息,就得报官。”
楚月盈在一旁听着,也吓得不轻。
看到挽初姐姐安然无恙,她慢慢缓过神。
是轻舟道长救了挽初姐姐。
她突然有些后悔,回来的时候没和挽初姐姐乘坐同一辆马车。
否则,她也会成为被轻舟道长英雄救美的对象。
去了一趟松鹤观,连一句话都没能和轻舟道长说上,楚月盈心里满满的遗憾。
下次再见到轻舟道长,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祖母,父亲,母亲,轻舟道长救了姐姐,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咱们是不是该请轻舟道长来家中,郑重感谢一番?”
楚月盈小心翼翼地,又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楚老太太刚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看着孙女的目光,变得别有深意。
“盈儿说得对呀,的确该把轻舟道长请到家中来,设酒席表示感谢。”
楚商序一拍大腿,“这样才显得咱们家诚心,你说呢,母亲?”
楚老太太“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楚月盈偷偷低头,眼中的笑意快要溢出来。
宋挽初的头有点大。
时洛寒的双眼布满阴翳。
……
岳老太太第二天从松鹤观回到家,便有心腹嬷嬷匆匆来报。
“老爷派军营的几个得力干将去绑架宋姑娘,去了十八个,就只有高大强活着回来了。宋姑娘还报了官,新上任的知州很快就查到了军营,今天老爷在军营里和石知州起了冲突,闹得很不好看,被随行的官员给劝开了。”
岳老太太脸上阴云密布,摔了手中的茶碗,“莽夫!竟然这样沉不住气!”
同时也感到震惊,宋挽初竟然有这样的胆识和勇气!
她立刻派人叫来了岳乘空,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岳乘空不服气,却也不敢和母亲顶嘴,嘟囔着为自己申辩,“儿子不是想着长公主困于深宫,急需钱财疏通关系吗,这才想着把那小妮子给绑了,让祁家和楚家吐出来一笔钱,解了燃眉之急。”
(祁家就是挽初的外祖家)
“糊涂东西!”岳老太太气急,抓起拐杖就往岳乘空的身上打,“你这是杀鸡取卵,一锤子买卖!那个石明朗,是活阎王石景禄的侄子,你以为他就是好对付的?
你已经露出了马脚,再被他咬着不放,查到底,被世人知道,咱们岳家绑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你在云州还混不混了?岳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皇上本就对你的霸道行为有所不满,石明朗是领了圣旨来找茬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却办这样的事,不是把脖子伸到人家的刀刃上吗?
被他抓到了把柄,皇上一怒,万一彻查咱们家,查出咱们这些年和长公主的关系,不仅咱们岳家会被连根拔起,还要连累长公主不得翻身!”
岳老太太把利害关系说得明明白白,岳乘空才深觉自己犯了大错。
真是一步踏错,就有可能跌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