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老太太喃喃道,心中泛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心酸,“舟儿,你隐忍了三年,放任流言传了三年,可你有没有想过,挽初她当真了,她对你死心了!”
那些流言和梁屿舟刻意表演出来的冷漠,切切实实地伤到了挽初。
“呵……”
梁屿舟轻笑出了声,“她从未爱过我,又怎么谈得上对我死心?”
老太太抬眸看着他,一向意气风华的少年郎,眼底深藏难以释怀的落寞。
面对满桌子的菜肴,老太太也没了胃口,心口隐隐发堵。
挽初的确说过有心上人。
“既然求不得,不如就放手。”
她当初不惜与嘉和郡主撕破脸,也要为二人求得赐婚圣旨,是希望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谁知竟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舟儿的偏执,只会让二人成为怨偶。
“绝不!”
坚决的语气,震颤着老太太的心。
要他看着挽初和时洛寒成双成对,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老太太深知他的偏执。
舟儿从小性子淡漠,清冷,年少时最爱问道,经常去道观请教得道大师。
小小年纪就看透一切。
他很少真正去在乎某样东西,某个人。
如果,不是挽初如惊鸿一瞥般出现,撩动了他沉寂的心湖,老太太觉得他可能随时会出家当道士。
更别提什么参加武举,和大哥争夺世子之位了。
“你谋划三年,隐忍三年,可你扪心自问,真的是为了挽初吗?她才是你这三年谋划里,受伤最多的人!”
“我知道。”梁屿舟的声音很轻,一抹悲切在他的眼底悄悄化开,“我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
他如此坦荡地承认自己的私心,老太太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两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挽初对舟儿热情也好,冷漠也罢,她始终都是最坦荡,最赤诚的那一个。
卑微的,阴暗的,是梁屿舟。
“你执意把她留在身边,那她父亲的死因呢,你打算瞒一辈子吗?”
梁屿舟蓦地攥紧了拳头,骨节泛起了清白的冷意。
宋恒毅的死,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根深蒂固,每次提及,就像是在他的心脏上拨弄那根刺,搅得他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