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小小已经拉着薄云易到窗边的位子去坐。点餐之后,闲聊的时候看似上官小小说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薄云易低着头,还是看到他上扬的嘴角,眼光明快。整个人似乎十分轻松,杯中液体微漾。
顾浅凝握着菜谱的那只手紧了又紧,想起那一天他说他在机场,嗓音哽咽,几乎是哭着说那一番话。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格外引人动容。
就跟女人啜泣时的楚楚可怜,她用这个当武器骗了他一次,他再用这个当利器讨回来,也算是扯平了。
那只手抠疼了,放下来,面容平静的开始用餐,好好的把眼前的一份餐吃完。又吃了甜点,胃里面很舒畅。吃饱了才有力气,不论是杀人还是逃命……吃完之后坐在那里没动弹,点好的红酒不喝浪费,喝了几杯。
那一边也吃完了。
薄云易很绅士的站起身,拿起上官小小的大衣帮她披上,他的家教从来没有话说。上官小小笑得十分可人,眼睛亦很明亮,冲着他回眸一笑,千娇百媚。
拿上手提包并肩离开。
侍者将门打开,出走去,看出外面夜风呼啸,吹起衣衫一角,翻飞起宛如鸽子的羽翼。薄云易不知怎么回过头来,隔得太远,一双眼睛都很模糊,根本看不出眼中光色。接着就被关合的玻璃大门挡上了,真正的混沌不清想来。
顾浅凝坐在那里,才真正的感觉出跟这个人从此山长水阔。以后漫长的光阴滴水成珠,再回首遇上,已然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再不会是他了。
那个温润如玉,笑也十分温暖的男人,光影纵横交错的刹那,那样明亮的黑眼睛,能想到的词汇便是风华绝代。
却再不会是他。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上一次对着薄东胜开枪的时候,也觉得一切都完了。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一次再见,终篇的乐声仿佛十分清析,清楚的回荡耳畔。
她拿上外套和包,结帐之后离开。
吃晚饭的时候喝点儿酒是安子析提议的。
春寒料峭,外面很冷,吹了很长时间的冷风,喝点儿酒暖暖身子无可厚非。两人互敬了几杯,都有些喝多了。
脑子昏眩,段存看向安子析的目光有一些呆怔。
觉得她很美好,喝过酒的脸颊泛起红晕,娇滴滴的仿能滴出水来。看人的眼睛温柔异常,一点儿没有女强人的冷硬。其实说起A城最漂亮的女人,顾浅凝也绝对算一个,当年她们并驾齐驱,论长相不分上下。只是一个是才女,一个是花瓶。顾浅凝的风头一直被压在下面,最风靡的一定是安子析。段存也见过顾浅凝几次,觉得是冷的,像冰,不像此刻的安子析,真正是水做的。
安子析什么时候肯对一个男人媚眼如斯过,这一次却仿佛十分故意。
没怎么吃东西,放下杯子说:“不能再喝了,真的喝多了,我们回去吧。”
段存对她惟命是从,过来抱起她。
酒精发酵,本来就微熏,况且还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一说。
段存抱起她的时候,心里狠狠的软了下,接着激情四溢,他这样的毛头小子,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念,俯身亲吻她。
安子析自然挣扎反抗,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任事情发生了。
事后段存也有些后悔,安子析肯定跟他接触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她日后不再理他,甚至厌恶他,都是极有可能的。
慌慌张张的:“子析姐,我……”
安子析已经将裙子整理好,脸上很冷淡,一丝表情都没有,明显很愤慨。听他说话,偏首不看他:“你什么都别说了,送我回去。”
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一直看着窗外不理他。到达安家之后,也没像往常那样让他抱着下来,而是叫安家的下人,把她弄回去。
段存心情一直忐忑,见她那个恼怒的样子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回家后给安子析打电话她也不接,他连拔了几次,最后终于肯接起来,张口却说:“段存,今天就当是场误会,都忘了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接着便挂断了。
安子析握着电话有一丝得逞,今天正是好时候,怀上的几率很大,惴惴不安了这些天,心里终于有了着落,踏实无比。如果再没个结果,时间相差太多天,即便怀上,季江影怕也疑虑重重。
这几天她日夜惦记这件事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天尘埃落定,忽然觉得困了。至于段存那样的人,以她的心机,倒不害怕他会缠上来。否则她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将这件事说出去,就不信他不害怕季江影。
躺到床上去,抱着被子暖暖的,眨眼睡过去。
只是段存如同得了心病一样,无论如何睡不安稳。连自己也没想到竟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他把她当女神一样看待,如果不是借酒壮胆他一定不敢的。
可是,到底是做了,而且他很贪恋。
只是安子析事后表现得冷漠愤慨,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看来这一次真将她给惹恼了,怕是日后都不会再跟他联系了。
越想越沮丧,直将手中的电话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