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进阵的感觉果然大不相同,虽然入阵后依前番听到一声尖啸声,只见前方阵柱左侧投射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影像,阵中再没有出现五彩烟霞的幻境,走近阵柱前三尺的时候青琰玉珠的光芒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发现站立的地面带着悄悄地向左侧的影像方向转动。
他恍然大悟,难怪先前的拘魔印失效,原来攻击的只是影像。
陶勋稳稳地将身体腾在离地一尺的空中,正好避开地面突然间出现的黑洞,紧接着阵柱上的青琰玉珠里飞出一团黑气直扑过来,他忙将拘魔印迎上去,只听得叮的一声响,光印撞在黑气上散成白雾。
黑气显然没有想到光印碎得这么快,收不住去势一头撞进了白雾当中,白雾立刻扩张了一倍将黑气全部包在里面,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尖啸之声,显然黑气正在里面挣扎不休,不多久后便平静下来。
陶勋见很容易地困住了第一个阴魔,心里信心大涨,脚下更不再犹豫,坚定地朝阵眼位置走过去。
他几乎每走一步都有一个或是一群阴魔蹿出来攻击,这些阴魔的攻击力量超出白虎的虎吼功数倍乃至百倍;此外,阵法本身以所聚集的纯阴元气化成风沙、暴雨、雷电、冰雪等等异象向他反击,众多阴魔合击的威力几可与当日高由县衙苍山等妖道自爆的威力相媲美。
上回他在沐婷的带领下破掉一个天阴绝煞残阵,因为那是个残阵并没有见识到此阵的真正威力,当时不以为然,今天亲自破一个完整的阵法才体验到此阵的危险和危害,更坚定下破阵的决心。
幸赖有六合仙衣护身,又可施展克制阴魔的拘魔印回击,陶勋一路走来虽然幸苦,却再没有大波折,频施手段将七十二阴魔一一困死。
天阴绝煞阵的阵眼防守力量并不比其他地方强,陶勋轻易地将最后一个阴魔收伏,铜柱“啪”的一声跳出地面,一颗青琰玉珠掉落在一旁,紧接着散布于洞室里的其他七十一根铜柱纷纷自动跳出地面散落一地。
陶勋知道这些铜柱和青琰玉珠是好东西,用如意乾坤袋将它们全部收进去,连同拘住七十二阴魔的拘魔印一并收好,这七十二个阴魔都还没有完全成形,它们本身是纯阴的地脉灵气化成,可以用仙术还原。
接着,他从洞室东、西两个角落里分别找到地阴石和地灵泉统统收到如意乾坤袋里,才算功德圆满。
陶勋破完阵出来,法元将他迎进洞室,听他讲起在地下破阵的情形,法元惊羡不已,目光闪闪,若有所思。
末了,法元突然拜在陶勋面前道:“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请公子务必答应。”
“道长毋须如此,有什么事先说来听听。”陶勋连忙双手搀扶。
“我以前为非作歹,是公子大度饶我的性命,还指点我出路,我一直铭感五内,恨无以为报。如今有缘又遇公子,我情愿做公子的奴仆,请公子收留我。”
“这可不行。”陶勋一口回绝:“你什么不好做,怎么要做下人?再说你年纪大我许多,我可受不起。”
法元老脸一红:“能够为公子这样洪福齐天的仙人做奴仆是我积几辈子阴功也修不来的,我们修道之人只论道行高低,不论年纪大小。”
“不行,不行,你继续修你的道吧,我不习惯收仆人。”陶勋将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任凭法元如何哀求只是不允。
两人争了一会儿,陶勋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咱们就此别过。”
法元一把拉住陶勋:“公子,我是邪教出身,是你的开导才让我茅塞顿开叛教逃出来,可现如今得罪了正道的弟子,势必不容于正邪两道,你不收留我教我怎么办呀?你法力高强,我也只有在你的庇护下才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呀。”
陶勋想了想道:“这样吧,你知道我认识峨嵋派橙眉真人,有机会我请她老人家出面帮你化解这段误会,你看如何?”
法元摇头道:“公子把我当成涸辙之鱼了,橙眉大师是仙道界有名的高人,行踪不定,等你遇到她来救我,我只怕早已经僵硬透了,远水哪能解得近渴。不如这样,在公子找到橙眉大师之前就让我跟随左右,如何?”
陶勋无奈道:“也只好如此了,送佛送到西,谁让我以前救过你呢。”
他和法元约定好第二天见面的地点和方式,出洞驾起云头飞回驿站房间。
三天之后,陶勋一行三人催马走进官步镇,这里离景云府只有半天的路程。家园已经在望,他没有近乡情怯之感伤,京城一年的生活如同一场梦,只有家乡才是真实的存在。
官步镇倚山原县,两百余户人家,南面不远是孤云山,县城在镇子以西三十里处。
陶勋没有选择住进县城而在镇里小客栈住下来,是因为县城里有不少同窗,他不想被他们看见后拖住应酬。
他留下法元和商行伙计安排住宿事项,自己独自踱出门逛逛。对这里他并不陌生,上府学的那几年常到附近县镇玩耍,镇里有的人可能还认识他。官步镇外的道观是吸引他前来的原因,观里的哲远道长喜欢替人相面算命,只不过十算九不准被附近的人嘲笑。
陶勋背着手在镇子里漫步,闲逛一阵后坐到路旁小茶馆里听老人们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