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焦灼柔化了原本冷漠的毫无表情的脸,那抖然出现的关怀之意看上去跟齐修远一模一样,是那么的熟悉,洛云瑛眼眶一红,强烈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没发生什么事,就是伤心。”她垂下头,纵容自己没有出息地流泪。
“你啊!”邹天泽微叹,双手在她肩膀上用力握了一下,又很快松开,脸上现出惆怅之色,微蹙的双眉之间隐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
他把洛云瑛拉到椅子上坐下,递过一块手绢,自己在一旁坐下,也不出声安慰。
洛云瑛开始是低声呜咽,渐渐地越哭越大声,到得后来是在声嘶力竭地大声嚎哭,只是哭声越大,眼里的泪水反而越少,倒是在嚷嚷发泄怨愤的成分多。
“我就不明白,我哪点比不上钟媛媛?他们就非得反对,嫡出就那么重要?”又嚎又嚷了半天,洛云瑛心里的郁气缓缓散了,她狠狠地扯着手里的手绢,有心情说话了。
邹天泽冷冷道:“是,除了出身,你没有哪点比不上钟媛媛,嫡出庶出,齐伯伯和白姨固然看重,但是他们拗不过修远,让白姨拼死也要反对你进齐
家门的是你上次的表现,你将齐伯伯气晕过去,大夫说,那是天幸,差一点齐伯伯就一口气透不过来去了。”
“我……”洛云瑛恨恨地摔帕子,即使是意外,可她扇了齐白氏一巴掌却是事实。
“钟瑛瑛,听修远说你将以前的事忘掉了,看来你真忘了。你十岁那年,将修远推进浔阳河里,修远差点淹死;你十二岁那年,修远要上广元参加乡试,你在他出发前一天跑进苍弥山藏了起来,修远急得满山找你,试当然考不成了;你十四岁那年,修远逼着齐伯伯上钟家提亲,你当着齐伯伯的面,将聘礼砸了……”
“你说这些干嘛?”洛云瑛越听越伤心,恼怒地责问邹天泽。
“是啊!我说这些干嘛?”邹天泽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树木出神。
☆、见微知著
“是啊!我说这些干嘛?”邹天泽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树木出神。
“我走了。”洛云瑛不愿意再听他说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邹天泽回头看她;眼底充满嘲弄的意味:“十年;修远一直在赎罪,你任性地将他推进地狱,然而,修远前天跟我说,他觉得有这一年,那之前的十年过得,值。”
洛云瑛一个趔趄;惶然间伸手握住椅背;死死地掐着尽量支持着自己不跌倒。邹天泽的意思她听明白了,他是在责问她,齐修远为她受了十年的罪,她不能为齐修远受一丝丝的委屈吗?
她不能为齐修远受一丝丝委屈吗?洛云瑛失神地行走着,邹天泽在提醒她,解铃还需系铃人,要化解眼前的僵局,其实很简单,她上齐府,给齐辉和齐白氏赔罪,进而,答应齐修远娶钟媛媛,凭着齐修远对她的爱,钟媛媛肯定是毫无宠爱如摆设一样的存在的。
不,即使是摆设,我也不会同意,洛云瑛甩头,恨恨地对自己说。
将感情放到一边,洛云瑛把重心放到销售上。云天快讯没有打进嘉平郡,汶阳济清两地都是与当地的书肆联办,合作方式与信阳尹洪相同。齐修远刚联系好济清的合作商号,嘉平这边就有书肆自己办了起来。他现在还在寻求与其他商号合作,这样一来,洛氏美颜的产品在嘉平就一点名气都没有,要找到合作商家不容易。
洛云瑛一路默默思量着,信阳汶阳济清三地的合作方式一样,都是收取销售押金,现款现货每月送货一次,这些商号之间的当家也许不相识,可也不能排除某个时候碰面了,会说起彼此销售产品的情况,所以嘉平的销售商,洛氏即使处在极不利的地位,也只能坚持这个占尽优势的契约条款了。
邹平驾车平稳沉实,洛云瑛一路没受什么罪,黄昏时他们进了嘉平,自然是先找客栈歇息。
有宋杰同行,兼之邹平虽是邹家的家仆,于她却不是,还是得客客气气地招待,因此洛云瑛没有在房间用膳,招呼了宋杰和邹平,三人一齐在客栈大堂坐下。
菜还没有上,洛云瑛沉默地想着心事,宋杰和邹平闲聊着,突然间,邹平低叫:“你们看进来的那女子。”
洛云瑛从沉思中回过神,转头朝大门口看去,不由得也暗赞。
一个粉衣少女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轻盈的身姿如同行云流水让人看了舒畅无比,空气仿佛也因为她的出现而弥漫着醉人的春意,
她如一朵绽放的花朵,粉衣是花瓣,捧着纯洁柔嫩的花蕊般的娇颜。
好像是感受到了洛云瑛的视线一样,粉衣少女忽然朝她们望来,一双水眸灵动可爱,盈盈秋波在洛云瑛的身上打了个转儿顿住,两人视线突兀地对
上了。
洛云瑛招待顾客笑脸相迎习惯了,下意识地冲她微微一笑,那少女脸腾地红了,双脚动了动,朝她这里迈出半步。
“敏儿,还不上楼,你堂哥他们等着了。”门外就在这时进来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与粉衣少女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