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双喜临门,圣旨赐下是无双的荣耀。
世人都感叹孟元帅死后余晖昭昭,还能让陛下这样挂心。可也有人说得明白:孟府是昭王的羽翼,这圣旨似乎也寓意着圣上对昭王的期待。
圣旨赐下那日,听闻陛下又发了嗽疾,甩手又叫昭王去协管工部的事情。如今六部里,昭王已分管了三部,几乎已是监国状态。
来往昭王府的人更加多,可总也见不到昭王,因昭王忙得脚不沾地。唯有孟兴来府中见他还算顺利,他坐在堂上受了孟兴三个响头。
只因孟兴曾发愿要为元帅守孝一年,故而圣旨体谅他的孝心,允其一年后完婚。这也算是完了孟兴夙愿,听说他去昭王府磕头说感谢的时候,喜出了眼泪。
意悠的婚期定在五月二十日,那日大吉。作为未来的王妃,宫中要派出礼教妈妈去教规矩,但皇后说宫中也方便,就让意悠住到宫中来。
姐妹两个在广月殿前遇见,脸上也不免有点为那日的几句争吵而带着些许尴尬之色。终还是意悠大度,拉着阿珩的手: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到底是大喜了,你不见得连句祝福也不送吧。”
阿珩知道意悠现在喜在心头,多说无意,只沉重说:“意悠,不管怎样,我都是真心祝你幸福。”
阿珩心疼意悠。
那样好的一个女孩子,飘摇在这世上,不过是为自己谋个出路罢了。只是被庆王的糖衣诱惑着掉进那魔窟里头,不知未来如何。
两个人未来得及再说话,身后妈妈催促,意悠带着满脸的憧憬去了。
这一日,卿明进宫来,他去拜见皇后,顺路来见公主。公主新得了一顶冠子,阿珩正在一旁一同把玩。
卿明进来,公主的脸一下子就僵下来:“我可听说你和光焱打架的事来了。你真是邪了门了,现在都会打架了,一点不自重。自打你从西北来,胆子肥了许多!”
卿明的脸上还挂着伤,一看就是受了老四一拳头,连手指印都看得清清楚楚。
卿明没说话。
公主转过身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嘛。”
卿明遮掩着伤痕,低声道:“也没什么。”
公主又转过身去,垂着眼睛生气:“昨天我在母亲那里听说了,嘉世管着兵部和刑部,前儿父皇又把工部交给他协管,不知怎么他翻起来庆王前年那边修葺荷露山庄的问题来,数起来少了些账目。你又多嘴,说这些草草木木的都归老四管。嘉世上了心,要求老四限期内补足余款,老四一上火,可不得找你泄愤。”
公主站起来,新得的冠子撂在桌子上哗啦一声差点倾翻,还是阿珩眼疾手快接住扶稳。
公主坐在侧边的椅子上,方便看清卿明的脸色,小嘴不住:“嘉世新掌管工部,自然要立威,不拿老二开刀,还能去找谁?这本不过是他们兄弟间的套路——光焱那小子也不碍你什么,你非整他。”
卿明道:“大哥问起这事儿来,弟弟只是说了句实话。刚才母亲也教了我,我才知道自己做错了。自然,我会求大哥出面,缓和我和四弟之间的矛盾,不叫姐姐和皇后母亲难做。”
这话说的,倒像他替嘉世做了白脸,好让嘉世去笼络老四。
“哼。”公主摆了摆自己的袖子,“你去西北,帮陛下护住了北凉的玉矿,父皇好不容易对你印象好点,你就卯起来做这等兄弟不睦的事情,真不知道你是飘了还是疯了。前儿母亲还张罗着要给你和老四盖房娶妻,现在好了,你们且等着去吧。”
卿明的神色不变,似乎早已习惯了姐姐如此奚落,尚还能笑着说一声:“让姐姐担心了。”
一拳打不出一个屁来,公主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