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没关。
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场景。
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小男孩坐在地毯上,周围摆满了玩具火车的轨道,他一手拿着火车,黑发干干净净,睫毛很长很黑,落在眼睑处会落下一层浓密的阴影。
他太干净也太自然了。
好像生来就受了万千宠爱,对豪车和大房子都不在意。
可是凭什么呢?
这个场景,徐时鹿记了很多很多年,从来没有忘过。
以前上学时,大家都夸他学习好性格文静。
每当这个时候,徐时鹿内心会生出无数优越感。
就算你一出生就坐豪车住大房子又怎么样?
现在还不是不如我。
此时徐时鹿咬着唇,像是在说服自己:“他那张脸,不就是靠他妈妈才长得这么好吗?抛开脸和家世,他哪一点比得上我?”
孙鹤炀慢条斯理地看着他:“你又好在哪里?”
“我学习比他好,脾气也比他好……”
徐时鹿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因为孙鹤炀很不屑地哼笑了声。
“别的不说,单纯从朋友角度来看,沈商年真诚又心软,有忙必帮,从来不推辞或者骗人,你呢?”
“更何况,我交朋友,只看人品,不看学习成绩。”
“卷哥学习也好啊,甚至比你更好,但是他从来不把学习好这些话挂在嘴边。”
“你为什么每次都喜欢提你学习好的这件事呢?”
孙鹤炀唇边露出点看好戏的笑容:“除了学习好,还有别的吗?”
“我…………”徐时鹿哑口无言,“你这都是歪理,学习成绩能代表很多东西,比如一个人的专注力一个人的努力……”
“我承认学习好肯定有过人之处。”孙鹤炀叹了口气,“但是有的人适合学习,有的人就是不适合学习,人的价值有很多,性格有很多面,你几岁了,还拿成绩来说事,而且如果商阿姨还在,沈商年不会是现在这样……”
“更重要的是……”孙鹤炀话风突然一停,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商阿姨若是还在,你连见沈商年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句话没有留任何情面。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如果商玟女士还在,徐若颜根本不可能成为沈太太。
他徐时鹿也不会过上现在的日子。
他依然是村里那个井底之蛙。
徐时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他咬着唇,胸口上下起伏着:“你不过就是沈商年身边的一条狗,轮得到你来教育我吗?”
孙鹤炀:“………你无敌了孩子。”
他深吸两口气,只觉得头都大了:“我真是有病,来这里跟你说这些。”
他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