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他的大脑嗡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立刻扑过去,一边颤抖着手去确认枡山宪三的生理体征,一边用另一只手去堵他胸口破开的大洞。
却怎么也止不住不断流出来的鲜血。
琴酒!琴酒!!
爱尔兰恨得咬牙,却还是抽下了自己的领带,匆匆用衣物先将伤口堵了一下,然后他手忙脚乱地冲回驾驶室,准备发动车子,将人送去医院。
“呵!正好,要不是你来了,我也不会这么快找到这个老家伙,想必看到你之后,这老家伙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吧?”琴酒叼着烟,袅袅的烟雾将他的表情模糊,他一边说着如此不客气的话,一边若无其事地收起了伯|莱|塔。
“琴酒!”爱尔兰怒吼。
“你……为……什么……”枡山宪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捂住自己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我……”他可是一直追随着那位先生的老人啊!琴酒他怎么敢?!
他竟然敢对他动手!
琴酒嗤笑一声:“那就让你死得更明白一点吧,这是刚刚那位先生亲自给我下的命令。匹斯可,你已经老了。”你已经没有用了。
他重新合上车窗,车子向前滑行,在枡山宪三瞪大的双目和爱尔兰愤怒又悲痛的视线中扬长而去。
“爱尔……”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了爱尔兰的手。
爱尔兰紧紧回握住他:“我在……我在,先生!你不要死,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一定要撑住!”
“……没、没用的……”枡山宪三自己再清楚不过,自己已经彻底没救了……琴酒那一枪正中他的肺部,除了让他拖延一段时间,死得更痛苦外,完全没有救治的可能性,他也许该庆幸,至少自己还有机会留下几句遗言。
他好恨啊!他明明这么忠心耿耿……是,他是借着职务之便贪污了,但乌丸家的财产那么多、那么多,他在这么辛苦为他们捞钱的同时,给自己改善一下生活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啊!哪怕养一条狗,都该有感情吧?
可是那位先生……不,乌丸莲耶呢?他竟然说杀就杀……是,他是成了弃子了,他是失败了,但只是一次失败,他就该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那朗姆呢?!17年前因为任务失败引起了轰动的朗姆呢?为什么不处决他?!
好恨……
他越想越不甘,他紧紧握着爱尔兰的手,示意他将头低下来,努力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完整地吐出一句话来:“你还记得……我的那个、秘密基地吧……钥匙就放在……那里,你等、安全以后……把东西取出来,交给、交给波本。”
既然不让他好过,那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小心……boss……”
他说完就彻底咽了气。
“……先生?”爱尔兰一窒,颤抖着握住了他逐渐失去了力气而向下滑落的手,不敢置信地探下了他的鼻端。没、没有呼吸了……真的,没有呼吸了……
死了……
他仰慕的、将其当做父亲一样的存在……消失了。
被琴酒……被那位先生……亲自射杀了!
“……先生!”他哀叫一声,痛哭流涕。
他很想痛快地流泪,可惜现实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有嘈杂的人声在向这边汇聚过来,他不得不从那股悲痛与愤怒中抽离出来,双目含泪的踩下油门,顾不得处理喷溅在车子外面的血迹,匆匆驶离了停车场。
他绝对不能让先生的遗体留在这里!哪怕因此被组织、被琴酒他们怀疑,他也要将先生的遗体带走!
在躲避人群的过程中,他逐渐冷静下来,并且回忆起了之前先生交代他的话。
秘密基地?
如果是那个秘密基地的话,他确实是知道的,先生曾经带他去过,钥匙……他也确实知道放在了哪里。
他咬着牙,深知此刻先生的家一定已经被组织的人先一步处理了,因为这群家伙是绝对不会放任他们有任何泄密的可能的,他与先生在那个家里的回忆……都将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但是……但是他还有那个秘密基地!
他要忍耐,绝对不能在现在前往那里,他还要再等等。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