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话里有话,苏应衡眉头拧了起来。
他将台灯打开,昏黄的灯光将房间照成很有质感的油画。
“你什么意思?”,苏应衡冷眼注视她,语气不悦。
艾笙两手垫在脑后,看起来心事重重,“我知道你对我爸有意见,但这与其他人无关”。
苏应衡喉咙动了动,眼眸里结着一层寒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睚眦必报的人?”
艾笙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光滑细腻,只是暖光照不到她眼底。
“难道不是吗?”,她喃喃地问,不知道是对苏应衡说,还是对自己说。
她的母亲从未想过要破坏他的家庭,却遭到致命的报复;易方零件的员工没有任何过错,却被一一辞退。
苏应衡的眼里从来都揉不得沙子。
这样一个男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艾笙看着他,眼神有点陌生。
苏应衡心脏像被锐器深扎了一下,一片阴云压得很低。
“你从来没有真正原谅我”,平静的语气下带着疼痛。
其实艾笙自己都不知道。因为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
她别无选择。
即使想过要离开,他也绝不会允许。
她是个路痴,怎么能走得出这个迷宫呢?
苏应衡垂着睫毛,轻声说:“不原谅也没关系”。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艾笙诧异地看他一眼。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
换作以前,他恐怕早就怒不可遏。
毕竟霸道的性格已经根深蒂固。
艾笙隐隐盼望着,他能像以前一样。
什么鬼,怎么感觉自己有受虐倾向似的?
她暗自摇头,让他关灯。
第二天艾笙醒过来,苏应衡已经去公司了。
下楼一看,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餐。
严阿姨正正把豆浆端上来,“趁热把这个喝了,苏先生说你孕酮有点儿低,得天天喝”。
餐厅少了一个人,显得很冷清。
这几天苏应衡都陪着她吃早餐,养成习惯了。
艾笙坐下来,总感觉缺了点儿什么。
心里空落落地。
早餐只吃了一点,就说有点反胃,搁下筷子。
严阿姨赶紧把带酸的西柚拿出来,“苏先生准备的,幸好他有先见之明”。
艾笙扫了一眼,柚子是剥开的,少了几瓣。就知道有人试吃过。
她脑袋里几乎同时浮现出苏应衡挑剔地把西柚放进嘴里,太酸太甜的放一边,合格的放另一边的场景。
怪不得今早迷迷糊糊地闻到一股袖子皮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