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管会不会扯痛背后的伤口,抬手揉了揉脸,清了清嗓子做出笑脸,这才接起来:“妈妈”。
韩母担心地问道:“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回来?”
韩潇语气轻松欢快,“和艾笙在一起呢,今晚和她玩儿得很高兴,就在她这儿住”。
韩母对艾笙印象很好,是个踏实善良的女孩子。
于是略略放心,“那不许玩儿得太晚,早点睡觉”。
听到母亲的殷切嘱咐,韩潇心里的凄苦有些控制不住,她怕自己下一刻会哭出来,草草说了两句,利落挂断。
捏着手机的手指发紧,鬓旁的头发滑下来遮住侧脸,女孩子的侧影霎时落寞不少。
“为什么要说谎?”,岳南山问道。
“怕他们担心”。
“怕他们担心会去夜场?你可真孝顺”,男人不客气地嘲讽道。
韩潇本来身心都不好受,被他这么一刺更忍不了,“关你什么事!”
“岳阎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他既照管着国际雇佣兵的事务,国内的势力又渗透到三教九流,谁敢跟他甩脸子?
岳南山目光陡然一沉,一踩刹车,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韩潇身体惯性往前倾,要不是安全带勒着,肯定会碰到置物柜上去。
等她重重跌回去,座椅撞到伤口,整个人更不好了。
“下车!”,男人的侧脸棱角分明,刚毅冷厉。
韩潇也不想跟他呆在一块儿,一句废话没有,利落地开门下去。
车门一吸上,黑色陆虎立刻冲了出去。
她茫然地环顾冷清的街道,真把她扔这儿了!
你行!
不仅是她,岳南山还觉得倒霉呢。好好聚个会,偶然发一发善心结果愣是没好报。
只是那女人真是眼熟。
岳南山年纪比苏应衡小两岁,他地位又高,从不缺女人解决生理问题。
在过滤了一张张女伴的面孔之后,他终于想起来,这女人是苏太太的朋友。
上次在高尔夫俱乐部见过。
岳南山猛地一刹车,猛然浮现那天韩潇神情空洞,瑟瑟发抖的模样。
他低低爆了一句粗口,调头折返回去。
陆虎开出了生死火线的架势。
两眼顾着车窗外面,终于找到那道美艳的身影。
女孩子抱膝蹲在路灯底下,像个走失了的孩子。
她弓着背的时候,后背剪开的裙子绷成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和包扎伤口的纱布。
岳南山下车,带着火气地走到她面前,“起来!”
韩潇倔强地把脑袋埋进臂弯里面,“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难道你想让俱乐部发生的那件事重演?”
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猛然一颤。伤口被人血淋淋地挑开,韩潇两只脚几乎难以稳住重心。
两只眼睛火辣辣地疼,眼泪终于忍不住冲刷在脸上,她崩溃地大喊:“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岳南山不接话,冷淡地说:“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起来我就打电话问苏太太你家里的电话号码,让你父母来看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韩潇以为他在开玩笑一动不动。直到低沉的男声再次传进耳朵里,“喂,苏太太。我想请问——”
韩潇大惊,站起来夺过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看不懂的字符,但听筒里却是艾笙温软的声音:“岳先生?”
把手机挂断,韩潇冷着脸说:“好,我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