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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就算是你这样的人渣，都是被需要的，你母亲会为你哭泣，会到处找你，她离不开你。&rdo;罗妮卡叹气，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折叠得一丝不苟的寻人启事，抖开来给查理看。

&ldo;可如果有一天我失踪了，甚至我死了，谁会这样来找我呢？我的母亲只会担心摇钱树死了，她再也拿不到我父亲的钱，而我的父亲……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将我的死讯放在心上。&rdo;

&ldo;看，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你妈妈一直都在找你，马里维。&rdo;罗妮卡轻声道。

一直颤抖不停的男孩终于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听黑发女孩慢慢说道：&ldo;今天早上，你母亲在学校门口哭闹，我看到的时候，她已经被保安拖着带走了。&rdo;

查理的母亲出身马里维家族，尽管没有韦恩家族的历史悠久和富有，但也是哥谭数得上的大家族。而他的母亲更是一辈子都优雅得体，这一辈子唯一做过不体面的事情，就是未婚生下了他。

查理没法想象，印象里那个无论什么事都要端着架子的母亲，会在学校门口众人面前哭闹着被人拖走。

&ldo;你是个很可怜的人，你在报复，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报复了谁。&rdo;罗妮卡将寻人启事放在对方的腿上。

女孩歪了歪头，仿佛好奇般地问道：&ldo;你说，你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你想死的话，今天我就可以帮你。&rdo;

&ldo;不，不不！&rdo;查理疯狂地摇着头：&ldo;不要杀我，求求你，罗妮卡，别杀我，我想回家，我想我妈妈，求求你让我回家。&rdo;

罗妮卡摇了摇头：&ldo;这不公平，马里维，你看，安娜就再也回不了家，她的母亲一直在医院等着她，尽管在昏迷中，但她好像是非要等到看自己女儿最后一面，才肯断气去天堂似的。&rdo;

&ldo;安娜被你害死后，你雇人把她的尸体沉到了河里，黑帮收钱办事，确实挺可靠的，据说在哥谭的河底，你可以看到一个个白色的茧子，用铁链连着地底的秤砣，向上漂浮着，就像河底森林一样。所以除非我们把每个茧子都捞出来，否则安娜将会永远漂在那里，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直到你安稳地娶妻生子，直到哥谭河水倒流干涸的那天。&rdo;

&ldo;你告诉我，马里维，这难道公平吗？&rdo;

&ldo;不是我的主意，是菲利普找人做的。&rdo;查理泣不成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上下起伏，&ldo;是我错了，我应该阻止他的。&rdo;

&ldo;有意思的是，我把他按到水里淹死的时候，他也说都是你的主意。&rdo;罗妮卡笑了起来，&ldo;要不等你到了地狱，见到他的时候，再好好对一对口供？&rdo;

&ldo;原不原谅你，是上帝的事情，而我要做的是送你去见上帝。哦不对，或许你根本没资格见上帝。&rdo;

罗妮卡挥了挥手。从角落的建筑材料中飞起来一根钢筋，因为顶端断裂了一部分而显得尖锐可怖，那根钢筋迅速地飞到查理面前，微微地上下浮动，仿佛跃跃欲试地在他身上扎个洞出来。

查理为这一手超能力而惊恐，他蓝色瞳孔迅速放大，那是源于灵魂深处更大的恐惧，是凡人面对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时的畏缩。

&ldo;你活得像个人渣，临死了还是个懦夫。&rdo;罗妮卡啧啧两声，随着手掌轻轻按下，那根钢筋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蓄力般狠狠往下扎去‐‐

&ldo;啊啊啊啊啊啊！&rdo;查理的惨叫声响彻了废旧的楼房，一股臭味从裆部传来，他再次失禁了。

但钢筋并没有扎透他的脑袋，只是刚好停在了眼膜处。

&ldo;你或许会忘记很多事，忘记我在这里说的话，忘记你所看到的一切。&rdo;罗妮卡毫不介意一地的污秽，弯腰凑近了那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男孩，&ldo;但我保证你不会忘记这种恐惧感，当你下次想要伤害什么人的时候，你的灵魂就会为此而颤栗畏惧。&rdo;

&ldo;这个世界上总是好人受到伤害。就像我这样的人能重新开始，你这样的人能有再来一次机会，而安娜却要永远躺在哥谭河底，再也没了任何可能。&rdo;

罗妮卡面露悲哀，她盯着查理的眼神不再冷漠恐吓，而是温和柔软：&ldo;你的命是捡回来的，用它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你必须替安娜继续活下去，你的妈妈在等你回家，回去吧，你才只有十五岁。&rdo;

她戴着手套的手覆盖在查理的眼眸上，轻声道：&ldo;忘记这里发生的事情，忘记你是怎么来的，忘记菲利普&iddot;琼斯是怎么死的。你只记得自己被绑架了一周，被蒙住头看不见人，对方也没有说话。&rdo;

&ldo;你经历了生死后感到忏悔，你会向警方自首，交待你杀害安娜&iddot;特尔的事情，你会为这件事赎罪，不管你最终会不会被判刑，你都将开始新的生活，但你永远都不会忘记安娜。&rdo;

查理&iddot;马里维沉沉睡去，而一旁的钢筋也失去力量支撑，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罗妮卡看着远处哥谭的灯光，轻轻挥手让绳子自己解开，并为查理再注射了一些营养药剂，往他兜里再塞了点钱。

天亮后，马里维应该会自己离开，在她的暗示下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再自己回到家里见见母亲。警方自然接到消息，而他也会交待害死安娜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