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皇登基,正是该开恩科的时候,他反倒坐不住了。”
老管家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梁公默了片刻,叹息了声,:“罢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火候还差些呢。”
元华宫
周重邛看着眼前瘦了不少的周记淮。
怀康帝最初离开的几日,周记淮痛不欲生,不过几日就消瘦了大半。
周重邛连忙叫了太医来给周记淮诊脉,幸亏周记淮习武强身不曾丢下,又用了老参,勉强补足了元气。
瞧着周记淮哀毁骨立的模样,周重邛日日都提着心。
好在过了一月,周记淮眼里渐渐地有了精神气。
看着长身玉立的周记淮,周重邛叹着气,问他,:“还是要走吗?”
“为父保证,如今满京中已无人敢置喙于你。”
“你留在京中,若是不喜欢吏部,还有户部,刑部,兵部你想去哪个都可以。”
周记淮摇了摇头,他甚至对着周重邛笑了笑,:“皇伯和父亲这么多年都对记淮照顾有加。”
“不瞒父亲,当初去闽中的时候,孩儿确实有抱着逃避的心思。”
“但真正出了京城到了那以后,才发现这世上原来还有许多的荒野蛮地”
“为官者昏庸贪婪,为吏者欺下媚上,为富者买低买高兼并良田。”
“政令不下乡间,百姓只知里长宗法而不知家国”
周记淮看着周重邛,神色坚定,:“正心、修身、齐家、治国”
“皇伯和父亲的教诲,孩儿一日也不敢忘。”
“待到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时,父亲你也会为我骄傲的,对吧?”
“是,”周重邛连连的点着头,他看着周记淮,声音都有些抖,:“你一直就是为父的骄傲,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周记淮闻言倒是笑了。
周重邛闭了闭眼,终究还是红着眼眶看着他,:“等想家的那日,就回来看看?”
周记淮洒脱的一拱手,笑着应允道,:“好。”
翌日一早,周记淮就离开了,与上次仓促离开不同,这次,跟着周记淮一同离开的郎君不少。
就如周记淮所说,整日在这京中只是日日流连些宴会虚度光阴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一同去看看这大晋最广阔的天地。
周记淮振臂一呼,意动的郎君竟然不少。
连梁哲都决意跟着周记淮去闽中,践行躬行,他在府中留下了一封书信,随后就悄悄收拾行囊跑了。
此刻,周重邛站在城墙上,他的身后站着一直瞪着人群内梁哲的梁公。
瞧着一群少年郎御马疾驰,意气风发而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