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韩微早知杜泽性子,定是不耐再说这些繁琐的注意事项。她便趁着杜泽说话的功夫,用剩下的笔墨纸砚将其都写了下来。
&esp;&esp;韩微柔声道:“拿着吧,取药煎药时,你定要亲自看着。”
&esp;&esp;怀菱又是感动又是激动,话说得颠三倒四的:“谢熙妃娘娘,奴婢、奴婢这就去!”
&esp;&esp;她还未来得及同熙妃说,太医昨夜来诊治时,深沉地叹了口气,说良妃娘娘命不久矣。
&esp;&esp;那时她心跌倒了谷底,整夜守在娘娘床前以泪洗面。
&esp;&esp;万万没想到,熙妃娘娘过来探望了一眼,竟有办法救人!
&esp;&esp;怕耽误了用药,怀菱跪下对韩微磕了头便匆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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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楼傆体魄强健,杜泽配制的药膏疗效又好,不过几日他身上的箭伤便好了七七八八。
&esp;&esp;宫中药草皆上品,他身上的炙火毒清除的也很快,原以为四十九日才能清除,然而不过几日,便已清除干净。
&esp;&esp;凝香炭在屋内静静地燃着,清新淡雅的香气在屋内散开,烛光在灯罩里跳动,在墙上映出两个距离极近的身影。
&esp;&esp;拆开纱布,看见曾经血肉模糊的伤口长出粉色的新肉,韩微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esp;&esp;明日她便不需要再为圣上换药了。
&esp;&esp;圣上已经连着大半个月都来长乐宫了。
&esp;&esp;太后这病也不知怎么得,听说本来都快好了,结果又是心口痛又是头风发作,太医们都去了好几轮。
&esp;&esp;后宫妃嫔们的请安便又往后推了推。
&esp;&esp;不用去请安倒是正合韩微心意。
&esp;&esp;这段时日她几乎是醒了便去舒仁宫,一直待到晚膳时分才会永宁宫。
&esp;&esp;圣上结束早朝后一般都会去御书房或是乾和宫处理朝政,只有晚膳前后才会来她这儿换药。
&esp;&esp;这段时日良妃已经好了许多,人也变得越来越有精神。
&esp;&esp;明日师叔祖会再去把脉复诊,她得跟着过去。
&esp;&esp;韩微想得出神,直到手腕被人抓住,她这才恍然惊醒:“圣上?”
&esp;&esp;楼傆剑眉微蹙:“你在想什么?”
&esp;&esp;他问几遍韩微在长乐宫住得可好,皆未得到回应。
&esp;&esp;“没什么,”韩微挪开视线,淡声道:“圣上伤势已好全,已不需要再换药了。”
&esp;&esp;楼傆听出她话里的冷淡,却没什么脾气,反倒是勾起唇角,抓着人的手腕,将人拉进自己怀里。“生气了?”
&esp;&esp;韩微挣开手,坐直了身子闷声道:“臣妾不敢。”
&esp;&esp;良妃娘娘病了这几日,她不信圣上丝毫不知。
&esp;&esp;她日日跑去舒仁宫,身上都粘染了药味,圣上不可能闻不见。
&esp;&esp;可圣上却从未去过一趟舒仁宫。
&esp;&esp;薄情冷性莫过于此。
&esp;&esp;她嘴巴上说着不敢,可表情却不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