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姬一臣刚被平放在地上,那熟悉的疼痛感就再次袭来,而且比先前来得更急更猛,这种撕裂般的疼痛,就好似全身被活生生地撕裂开一般,痛得让他几近晕厥,殷红的鲜血顺着他大腿处不断的流出。
一片寂静的山洞内,只有姬一臣的重重喘息声和端坐在旁鹤梦清朗的念经声,只是这次念的经只有八个字,施主,静心,放松,用力。然而别看他面似镇定无比,实际上心中茫然急躁,一滴滴冷汗从他额上不停滑落,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像应该去找个接生婆来,但这荒郊野岭的,去哪里找接生婆?
这边他思绪紊乱,那边再也承受不住疼痛的姬一臣终于还是叫出声来。
突如其来叫声,惊得鹤梦也跟着大叫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是的,暗自咬咬牙,挽起袖子,跪在姬一臣身前,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道:“施主,罪过了。”
若是姬一臣看见他这个模样,怕是又要嗤笑他几句,但现在的姬一臣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他只感觉跌入了一个无止无尽的疼痛漩涡中,而他无能为力,只能生生承受。
剧烈的疼痛之后,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滑落,那一瞬,姬一臣第一次这般清楚的感觉到,孩子,是孩子在下坠。
深呼一口气,用尽全力,耳旁终于响起一道婴儿的哭啼声,嘹亮而清脆。
这道声音听在姬一臣耳里,堪比天籁之音,虚弱无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暖笑意,缓缓偏过头,试图抬起手抚摸下那折腾他这么多个月的小家伙,然而终是徒劳,手根本抬不起来,最后只能艰难的说道:“抱我看看……”
鹤梦慌忙的脱□上灰衣,将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抱起来,递到姬一臣面前,轻声说道:“是男孩儿。”
“……”姬一臣微微一愣,扯扯嘴角笑了笑,他与姬碧妃皆为男子,莫不是还能生个女娃儿出来?
小家伙小小的身体沾染着血迹,正闭着眼睛哇哇大哭,闭着的眼睛又细又长,一脸褶皱,头发稀疏,晃眼看去,还真是有点丑。
都说‘母’不嫌子丑,此刻姬一臣亦是如此,目光温柔的看着孩子,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什么,突然那种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
“唔!”
鹤梦大惊失色:“该死,忘了是双胞胎!”
…… ……
这次没过多久疼痛便结束了,姬一臣已经虚弱的睁不开眼,然而许久后都没听到那道哭啼声,他心下又累又恐又慌,嘴唇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这一瞬,看看躺在地上着急无奈的姬一臣,又看看怀中只有巴掌大的孩子,鹤梦也不禁心颤欲落泪:“别急,孩子没事,就是小了点。”
好似为证明鹤梦所言,又好似为让自己爹爹安心,小家伙的小小嘴巴慢慢吧唧了一下,如猫儿般的哭声缓缓传出,细弱低微。
一瞬间,似有什么东西从姬一臣眼角滑下,苍白的俊脸随之露出一丝温柔。
*
而澜和江战后,‘姬碧妃’的死,对花云等人打击甚大,众人心绪皆复杂无比,只是不待他们把思绪理顺,心情平复,又传来冥帝的死讯。
对于这个消息,或许其他人只感到惊讶,但花云在得知后却是轻舒一口气,因为如此一来,心中猜测便得到证实,公子并没有负殿下,殿下的付出是值得的,只不过纵然如此,剩下的也只有无奈和叹息。
于是将‘姬碧妃’尸身送回天山后,花云又将剩下的沈家兵安置好,便开始着手找姬一臣和莲叶叶,但因姬一臣的行踪太过保密,他们竟一时没有方向。
然而随着北冥的大乱,各地不停地传出消息,一会是郡守死于府中,凶手不明;一会是某某将军被杀,凶手不明;一会是江湖第一刀被废,凶手据说是一人一狼;一会武林盟被重创,据说是一人一狼一和尚所为;一会是冀河暴乱,两大武将世家两败涂地;后来,谁谁又被秒,这‘狼人组合’又对谁展开千里追杀……
正当花云一筹莫展时,这些消息铺天盖地的传来,他当即便笃定这些事的背后之人定是姬一臣,只是后来蹦出的和尚是谁?难道公子看不开,出了家?
此念闪过,花云再也无法淡定,立即启程,紧追姬一臣的脚步而去。
这一追,姬一臣这边又逢变故,等再次相见时,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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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五月,正逢槐树花开,昔日的沈府今日的镇国侯府内,那棵曾见证过沈家兴亡的老槐树枝叶繁茂依旧,细碎白色小花一串串的挂在密叶之间,偶有清风阵阵拂过,白色小花瓣随风飞舞,许久后才缓缓落地发出轻微细碎之声,霎时,淡淡清香弥漫整个侯府。
老槐树下摆放着一张锦榻,一条雪白身影姿态优雅地躺上面,眼睑轻阖,俊美的脸上蕴着一丝温柔的笑意。而在锦榻前的青玉矮桌上放着一壶梨花白和些许精致糕点,矮桌的正前方则放着两张雕花的精致红木摇床,摇床里面里面分别躺着一白一红两个婴儿,白团团的小身体裹在小锦被中,露在锦被外面的小手紧握拳头,白皙小巧的手腕上各自系着一条红绳金铃,粉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