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课本上的内容,绝对是学生时代最有用的知识,没有之一。买菜用不着矩阵方程,看美剧有字幕也不用懂英语,但男人们在吹牛国际形势的时候,引用两句“对立统一”“内外矛盾”,逼格直升300%。
芳子叹了口气:“虽然你说的很好,但你不懂日本。正因为大家太……民主了,所以我没有权力,做不出任何改变。”
“我知道,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个问题,你们把一切希望压在瘸腿的民主上。”李山河点点头,“别看现在学生运动如火如荼,实际上你们就是浮萍,没有根基,注定完蛋!”
“谁说我们没有根基?”东云芳子立刻反驳道,“东京所有大学都呼应我们的运动。大学就是我们的根基!”
“可是你们能在大学中获得一丝一毫的收入吗?当年我们穷归穷,还有井冈山根据地呢,还知道组织群众生产呢。”李山河一摊手,“没钱,那就不是‘根基’,而只是‘地盘’罢了!”
“我,我们有学生家长的支持!他们就是我们的资金来源!”
“哈!?靠家长?学姐你几岁了?”李山河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们不是学中苏吗?在资金问题上怎么又开始学童萌会了?竟然靠募集资金?童萌会的下场不用我多说吧,你们真的是在认真革命吗?”
“你懂什么!这是日本的国情!”东云芳子不高兴的说,“人心就是我们的根据地!这就是群众路线!人民战争!”
“那你觉得人心很稳固了?”
东云芳子骄傲的一抬头:“那当然了。从反安保开始,我们已经革命了十年,如果没有大家的支持,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
“那你认为他们为什么支持你们呢?”
“因为只有革命,才能给日本带来新生!”
“革命,新生。总听你们把这两个词挂在嘴边,你们真的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吗?”
李山河试着把语言组织的简练一点,“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是流血,是杀人,是暴动。你们真的做好了流血的准备吗?你会死。你的同伴会死。你也要去杀人。”
“我,我……”
东云芳子发现自己回答不出这个问题。牺牲是一个很崇高的词,但要求别人为自己的理想去牺牲,这种话她还说不出来。更别说“杀人”了,从小到大她连一只鸡都没杀过。
牺牲很简单,眼睛一闭,腿一蹬就过去了。但杀人,那是另外一回事,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没有过硬的训练,是无法做成功的。
“看看,一说要见血,你自己都犹豫了吧。更别说人民会怎么看待这种事了。”
李山河摇摇头,继续说:“新生,砸烂、砸死旧的制度,才有新的国家诞生。生死之间,难度之高,玩不好的就会先死掉了。
人民为了新国家,为了你许诺的利益,会支持你;
但因为旧制度的死亡,眼前利益的损失,也会站出来反抗你。
所以说啊,人民的支持是必须的,但别抱有太多期望,有时候他们的眼睛雪亮,有时候却是瞎的,蠢的啊。”
李山河可是站在历史的下游。多少人民被国外势力忽悠着,搞乱了自己的国家。这时候,他们难道不瞎吗?难道不蠢吗?就算几十年后看明白了,眼睛再一次的雪亮了,可国家都没了,坟前草都二尺高了,有个屁用。
第31章 瘸了
“你,你胡说!”东云芳子反驳着,却没那么有底气了。
“我胡说?”李山河冷笑一声,看了看不远处的校门口,“东大这里人多吧?只要我出手,一个人就能把你们打的一败涂地。”
“我才不信!”
“几万个学生,难保不出点败类。”李山河冷笑一声,“我花点钱,埋伏一个记者,拍下学生对路人施暴的场面,再他灌一点酒,引导他说出‘老子是革命者,你敢走路不长眼’之类的话,然后拿到电视台放映……你觉得民众会怎么想?”
芳子瞪大了眼睛,一股凉气从脚底往脑后窜。
不是李山河说的东西有多难,而是太简单了!简单到任何人都可以实现!一击,就会毁灭他们在人民心中苦苦建立的形象!
情急之下,她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卑鄙!”
“卑鄙?这才哪到哪啊。”李山河耸耸肩,“我还可以再找一些退役的学生,让他‘爆料’黑幕,例如学生高层如何如何**,拿着募集到的资金花天酒地;
学生们又是多么无法无天,滥用私刑拷问无辜,逼迫纯真少女屈服于权力的淫威;
最后再穿插着一些似真似假的花边消息,xx派对啊,组织卖x啊。一期报纸可以写上几千字,介绍某人喜欢的体位和姿势……我想,这种新闻收视率一定很可观。”
阴暗与**的东西,最能吸引眼球,就像酒井法子吸毒后,民众关注的不是真相,而是谣言传播中她屁股上纹的那朵蝴蝶。
种种闻所未闻的黑暗手段,超出了东云芳子消化能力。没有经过信息大爆炸洗礼的人,对世界的看法总是带着善意的,却不知,光明的背后,就是阴影。
她有些呼吸困难:“山河你……从哪里学到这些东西的?”
“马克吐温《竞选州长》,中小学课外读本……你没看过?好吧,谁让日本国情不同呢,有空我再给你读一读希拉里如何抹黑唐川普的几千封信。
不过,没吃过肥猪肉,还没看过肥猪跑?没有问题?那就制造问题,反正民众也没能力求证真相。找到一个突破点,就能发起全面进攻,把你们打的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