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酸胀填满胸腔,乔司强忍着眼泪,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得尽快交换双方的信息。“你的手是怎么伤的?还有你是怎么过来?爷爷奶奶知不知道?怎么又成了玫家的制。毒师?”
一个个问题朝鹿城倾倒而来,可她现在没有心情回复这些。
鹿城向上拉她的裤腿,塞在靴子中的裤脚冒了出来,乱七八糟地堆在靴口上,再拉,却有弹性地收缩了。
鹿城细看,乔司裤脚处有一根黑色松紧带,应该是踩在脚下防止裤腿乱跑的,她转而去解乔司的皮带扣。“我看看你的腿。”
乔司阻拦不过,被扒了裤子,双腿凉飕飕地暴露在空气中。
虽然两人早已是名副其实的妻妻,但毕竟好久不见,乔司多少还有些扭捏的矫情,她使劲拉扯上衣试图挡住隐私部位。
鹿城压根懒得瞧她挡的地方,自顾蹲下看疤痕累累的膝盖。
这条腿她看过无数次,弹片疤痕在哪里,多大的尺寸,陷进去多深,还有多少弹片没取出来,她心里清清楚楚。
眼前这条腿和记忆中相差不大,倒是鹿城此刻为数不多的安慰。她摸着一处凹陷的疤痕,在它的上方轻轻按了按。
“唔!”痛呼声不大,被刻意压下去了,可身体反应没办法撒谎。乔司的腿抽搐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倒坐在床上,此刻小腿悬在空中,不敢触地。
缓了好一会,乔司才慢慢把腿放在地面上,垂着头不说话。
鹿城跪在她腿侧,抱住她的大腿,埋头在她膝盖上。半晌,乔司感到膝盖上温热的湿润,一下子心口发酸,胀得喘不过气,她连忙仰起头,鼻翼收缩,喉咙蠕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她伸手环住了鹿城的后脑,眼泪簌簌地掉,深觉自己无能。
无能保卫自己的国家,无能守护自己的家乡,甚至这么一条腿,也无能维持住原来的面貌。“对不起…”
我想和你过平静普通的生活,上班前能在匆忙间有个吻,下班后能在烟火中话家常。
可事与愿违,我已经踏入这漩涡中,身边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同胞枉死,家破人亡,鲜红的血渗进黑土里却无人可知。
我们的祖国,上万公里的边境线,总要人去守护,不是你,就是我。
可到头来
既是你,也是我
这或许是最悲情的浪漫。请允许我,称它为浪漫。
乔司润着嗓子,却如砂石在喉,“对不起…”
吱呀——
“哎哟我去!”
乔司应声回头,瞥见一只还未来得及跨出门槛的脚后跟。
图刚其实没看到什么,只看到‘玫红’坐着,‘铜琅’跪在她两腿之间,暧。昧的氛围还未从他的眼睛传到大脑,他的身体就先一步弹出房门了。
人之所以能创造出灿烂的文明,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人脑丰富的想象,尽管那一眼还不到一秒,图刚已然脑补出不得了的情。色画面。
乔司不是结婚了吗?怎么跟这女人在乱搞!
难道是有了权力就飘了?这混蛋还真当自己是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