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福站在殿外,心中既感慨楚侧妃对太子的深情,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默默告诉自已,若是楚侧妃那里做的不好,或是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话,他就当没看见,没听见。
楚云汐回到禅房,已是黄昏时分。
她额头和膝盖早已红肿,樱雪细细为她上了药,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
半晌,她自顾自道,“暮秋嬷嬷应该把信传到漫星茶楼了,说不定林掌柜已经开始行动了。”
樱雪听见这话,“哇”一声哭了。
小姐一定是为了给她报仇,才会答应上山为太子祈福。
“你哭什么。”楚云汐有气无力道。
樱雪抽噎着,“奴婢……心疼小姐。”
楚云汐没力气哄人,“别哭了,拿笔墨纸砚来。”
剑兰快她一步拿来笔墨纸砚,她将头上的银簪用烛火烤过,“小姐,用我的血吧。”
楚云汐淡声道,“无妨,一点血而已。”
她面无表情戳破手指,挤了一滴血在墨汁中。
“你们不必担心我,抄经贵在用心,我断不会为了完成那每日一遍,草草了事,更不会每日滴血在墨汁里。”
“我还没蠢到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程度。”
樱雪收了眼泪,“小姐说的对,小姐现在只是权宜之计,待太子凯旋,沈贵妃想难为您也不可能了。”
楚云汐没再言语,默默抄写经书。
翌日清早。
多福站在禅房外,“楚侧妃,该起了。”
楚云汐早已梳洗完毕,可她的腿却因为昨日跪地叩首肿了起来,每走一步都针扎似的疼。
樱雪怒气冲冲打开了房门,刚要怒斥他催什么催,就听见多福小声恭敬道。
“侧妃娘娘,奴才早起将观音殿前的净手瓮打满了水,您不用去了。”
“奴才已经在菩萨面前替您解释过了,您昨日那么虔诚上山,菩萨不会怪罪您的,您双腿多有不便,今日就歇着吧。”
楚云汐道,“有劳。”
多福垂着头,“奴才告退。”
门关上了,樱雪道,“小姐,连陛下身边的人都看不过去了,他们都觉得沈贵妃过分!”
楚云汐扯唇一笑,“多福是个聪明人,晚上得空,拿五百两银票送他。”
剑兰也道,“的确是个聪明人,沈贵妃如此为难主子,殿下回来一定会为主子打抱不平。”
“他奈何不了沈贵妃,但身边的奴才就不一样了,是死是活,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楚云汐道,“拿笔墨纸砚来。”
樱雪知道小姐又要抄经了,为小姐铺好了卷轴。
*
如此过了五天。
楚云汐的额头基本恢复了,只是双腿行走还带着微微的刺痛,无法走快。
禅房烛火摇曳,楚云汐认真抄写着《金刚经》,还有最后几个字,这份经卷就抄完了。
忽然,窗外忽传来三声鸟叫,同她在桃林那日听见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云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