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回应,她迈开步子,一边喊着:“道长,在家吗?”
声音有由几分慵懒气,似乎像是晨起时梦话,在屋子里回个不停。
她自己也红了脸,却是习惯了那个调调。回过神,突觉得奇怪,她回身望去,什么也没看到。
不知何时,她已然没了退路,可她明明记得她的双脚才踏进了门。
刘兰慌了,还因为她还能看见自己的手,那双手白皙的吓人,此时那一根根细细的血管,似乎在跳动,而周围却是看不清的暗。
她疯了一样的向后退去,门槛却是找不到了。
这一瞬间,她像去了另一个地方。
不知道是一次踏脚,还是话语。
她无法理解现在所见,所以恐惧的跌倒。
什么东西?
她又探手去摸,是那道门门槛。
“请讲!”
不等她失语大叫起声,一个声音从近处传来,很温和抚平了她的一切的想。
伴随这个声音,有两道火苗立起,光亮在一息间充斥了黑暗。
见到了光亮,她的心才落下,又觉有什么不对。
她眨眼去看,是烛火,但却把一切能看到的地方点亮,这个世界依旧是怪异的。
那外面呢?
一时间她忘了害怕,却对门外的变化成了好奇。
天空有一轮大日,一记圆月,远方地上有一个盘坐于地。
天地日月人,此地仍仙家洞天。
道人收了气,见了她的目光,收去了显化。
一时间此地只有两人分列于两地。
道士无须,形貌也很寻常,一身道袍也很古怪,却具有一种与人亲近的气质。
不待她细看,便化做烟雾消去。
又一次眨眼,她惊奇的发现,左脚还未落下,一双小巧的绣鞋悬在空中,此时落下,有些生硬。
而那室内,也是两处灯火,比刚才更真实,只消了两处的黑雾。
流云子坐在正位,正看着她,张口问道:“这几日,许多人来,各有所求,各有各的热闹,先坐下吧。”
刘兰吸了口气,眼一扫,四张椅子,她选了最近的一把。
屋子意外的温暖,她把外衣松开了些,也不褪去。
流云子不看着她,只是继续开口:“许多人入夜来,把身上护的严实,好像这便护住了身份。一些人,问我下次露些道行时,找那家那户,村里的人不待见我,我是知道的。还有一些,问我收不收徒,长生又能活多久。少有的,从白天来,五官见的分明,有些人不敢进来,还有的人像你一般。”
刘兰所的认真,却不知道这道长说的什么话,只接道:“妾身只是觉得有趣,便过来看看,只正好是春岁。”
“春岁吗?你是南国人,却是远了。”
“听道长语气,去过南国?”
“水陆法会时,随家师看过,无趣的紧,记得很清楚。”
……
二人一句句聊着,一个人端着下不来,一个人很久不再和人这么闲聊。
都生分的紧,但不知聊了多久。
当夜深时,不知什么时候再无人开口。
这样的夜,又有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