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看着谢容华眼疾手快冲上来扶住被气得头脑发昏,眼前发黑的自己,听着三人围着他,或是江景行吹得天花乱坠般的讨好,或许谢容皎难得的温言细语,或许谢容华好声相劝,有条有理
&esp;&esp;只觉的这些声音夹杂起来嗡嗡成一片麻雀乱叫,让谢桓茫然想到: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esp;&esp;明明我我才是这块地方的正经主人啊!
&esp;&esp;可惜世事就是残酷如斯。
&esp;&esp;不等谢桓手挣开这三人包围圈,摸到剑柄,打算叫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封建大家主的余威犹在,朱颜自远处虚静观缓步而来。
&esp;&esp;谢桓立马松开马上要碰到剑鞘的手,努力在因气愤而肌肉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目光寻觅四周,落在看上去最好欺负也最让人放心的陆彬蔚身上。
&esp;&esp;事实上也的确是最好欺负。
&esp;&esp;谢桓挤出三人重围,轻咳一声,威严向陆彬蔚道:其实我觉得这事是该好生庆祝庆祝,初一不辞他们皆是不靠谱的,操办大典的事情,就交由优游你来了,你既然亲自办过一次你和初一的,想必该当有经验。
&esp;&esp;谢容华继位之后,与陆彬蔚当即举办合道大典,种种事宜则由陆彬蔚一手操持。掉了几根头发不知道,反正大典是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天下皆知地办完了。
&esp;&esp;从此陆彬蔚从别人私下里指指点点的那个祸国妖妃荣幸晋升成为有名有分,可以光明正大写在奏折上骂的祸国妖后。
&esp;&esp;可喜可贺,令人落泪。
&esp;&esp;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凤陵城主很忙的。
&esp;&esp;每天要变着花样往虚静观跑,为了和朱颜一点不显轻薄力求郑重,另外一边要风趣不能枯燥地搭话,也是很累的。
&esp;&esp;继谢桓之后,悠哉悠哉隔岸观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陆彬蔚笑容逐渐僵硬。
&esp;&esp;为什么江景行的婚事要他去忙活?
&esp;&esp;他为什么要耗费心力去帮一个他看不顺眼半辈子的死敌搭架子递火,看他得意洋洋在自己眼前炫耀得能呕出半口心头血。
&esp;&esp;自己是有多想不开还是有多自虐狂?
&esp;&esp;陆彬蔚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同时尝试着挣扎:这,岳父,国不可一日无君。初一那边定然是要久留在凤陵城得大典行毕回去的,在此期间,我总得提前回镐京城照看着政务。
&esp;&esp;非常的忧国忧民,非常的假公济私。
&esp;&esp;陆彬蔚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挺直胸膛起来,连唇边的微笑都不禁大了起来。
&esp;&esp;江景行在和谢容皎窃窃私语咬着耳朵的百忙之中,不忘抽空出来闲闲给他一个幸灾乐祸的嘲笑眼神。
&esp;&esp;仿佛预知了未来陆彬蔚的悲惨走向。
&esp;&esp;非常的落井下石,非常的死对头。
&esp;&esp;只见谢容华满不在乎一挥手:这不打紧,左右传讯符不值钱,政务来往用传讯符也不碍事。有悠悠你在才让人放心。不辞和姓江的去操办,我还怕丢脸丢到天下人面前。
&esp;&esp;好歹是做了北地天子的人,怎么能不要点面子?
&esp;&esp;真是感天动地姐弟情。
&esp;&esp;陆彬蔚恍恍惚惚之间想起,谢容华谢容皎番外(三)
&esp;&esp;陆彬蔚办事果然令人放心,不愧是能安安稳稳打理两年北地朝堂,既没让朝臣悲愤触柱,以死进谏,也没让谢容华怒而拔刀血溅朝堂的人。
&esp;&esp;相较之下,原该是最操心劳力的两位正主反是悠哉悠哉,整天闲得在凤陵城主府中赏花逗鸟,谈情说爱。
&esp;&esp;不,我不回城主府。谢桓坚定向朱颜表态,顺便不忘抱怨一句,观主是不知,府中的花全被他们两个人看秃了,莫非我回去要像那些花一样自寻死路嘛?
&esp;&esp;怨念可谓非常深重,从字里行间飘出来,恨不得绕满整座虚静观。
&esp;&esp;朱颜听他这般说,不禁莞尔道:不过是到了花期而已。
&esp;&esp;眼下五月正值初夏时候,寻常春日的花卉自该是一番凋谢轮回。
&esp;&esp;只惨了谢容皎和江景行白白背这一口锅。
&esp;&esp;不过想来以江景行最近喜气洋洋,见谁都觉得亲切可爱,恨不得下一秒给他塞个红包的状态,应当也不会太计较背地里谢桓给他扣上的锅。
&esp;&esp;呵。
&esp;&esp;阿颜就是心地太好,看谁都觉着可亲可爱,连那个姓江的都百般寻着理由为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