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知玄小声对谢容皎说:谢兄,我在宴席上见到一位小娘子,看着她提着裙摆转圈,裙摆跟花一样铺开来,特别好看。
&esp;&esp;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和当下局势全然无关。令人摸不着头脑。
&esp;&esp;谢容皎却懂了他的意思。
&esp;&esp;李知玄不知道哪位小娘子姓什名谁,可有婚配,甚至不太记得清她脸长什么模样。
&esp;&esp;可他知道崔家宴席上,东海城里,北周乃至整个九州,有许许多这样花朵一般提着裙摆转,裙摆也像花一样铺开的小娘子。
&esp;&esp;崔家如何敢外通魔修?
&esp;&esp;江景行到谢容皎身边,语气软和,态度温良:阿辞莫生崔家的气,不值得,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sp;&esp;他与之前那个分明是笑着,却笑出高不可攀之感明晃晃打崔家脸的年轻圣人仿佛并非一人。
&esp;&esp;谢容皎心中一刺。
&esp;&esp;江景行其实什么也没做错,却仍是百般讨好小心翼翼,一个字也不肯说重地来讨他欢心。
&esp;&esp;他谢容皎多大脸?
&esp;&esp;西疆佛宗(七)
&esp;&esp;江景行的意思表示得很明确。
&esp;&esp;崔家外通魔修,想借莫须有的白虎至宝失窃做幌子,削减部署在东海城内的兵力是真,好借机放魔修进来。
&esp;&esp;虽说在场的众人搞不明白崔老爷子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神奇的浑水,有一点是清清楚楚摆出来的。
&esp;&esp;若魔修进城,必危及他们自身。
&esp;&esp;一时间众人顾不得崔家劳什子的千年家声,向崔老爷子和崔家家主处丢的眼刀一个比一个狠。
&esp;&esp;江景行没工夫去安抚他们躁动的心思,兀自往谢容皎身边凑,讨好道:阿辞,一会儿你想魔修怎么死?被抹脖子死?被砍头死?还是被切成片死?
&esp;&esp;谢容皎没那么多血腥古怪的癖好。
&esp;&esp;他杀魔修只是因为魔修该杀,不得不杀,而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为证明自己实力如何强横而去杀魔修。
&esp;&esp;否则他与那些魔修有何区别?
&esp;&esp;谢容皎咬咬舌尖,努力让自己别一下子心软下来:我更希望魔修别那么轻易死。
&esp;&esp;江景行发觉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透阿辞这孩子想的什么东西。
&esp;&esp;以前谢容皎思路也清奇,但江景行每每猜得八九不离十,不像现在,压根让他摸不着头脑阿辞究竟在想什么。
&esp;&esp;谢容皎冷冷瞥他一眼:也好让师父你知道,终有凭你一人之力做不到的事情。
&esp;&esp;别知道是死局,还一副拼了性命不要的架势一往直前往前冲。
&esp;&esp;不是???
&esp;&esp;阿辞他以前最多就是说话直了点,未必顾及得到他人心思,在他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什么,让阿辞说话嘴毒得和陆悠悠似的。
&esp;&esp;江景行悲怆承认他的小甜心阿辞消失不见这一事实。
&esp;&esp;并且不讲道理地迁怒陆彬蔚,一心认定是他北狩期间带坏的谢容皎,全然不顾谢容皎是在镐京才逐渐性情有变起来的。
&esp;&esp;江景行低声笑了一下:阿辞,是你的凤凰神目破境,所以在千百楼时听到我与千百楼主那小子的谈话吧?
&esp;&esp;谢容皎真不是心细如发,从江景行和千百楼主的神色里察出异样,刻意开了凤凰神目观气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