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骞也被她逗笑了,“哪里敢要你做卫兵,你无事练练,也算是强身健体了。”
水笙看着扶着自己的大手,粗糙而温暖,一种从未有过的真实,“阿骞,你看,你的手这样大,我的手却这样小。”
陆言骞点点头,“你这是在非礼我嘛?”
水笙脸色微红,只把手一甩,“今次不学了,下次再学。”
陆言骞连忙凑过去,“不学就不学吧,我又能拿你怎么样。只我好心教你,你却来非礼我。”
水笙的脸红的快滴出血来了,却不知道陆言骞有这样的泼皮,只想着他年少时的认真沉稳,连喜欢都不曾轻易说,却承诺了了不得的事情。可见时光匆匆,人也是变了许多。
“罢了罢了,你非礼我的事我算记下了,”陆言骞微微一笑,“你再等上我两年,我便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就这么攥着,放在水笙的手心里,“这是你的,别人就拿不走。”
水笙痴痴看着那红宝石的头面,只觉得从脚底到头顶都飘飘然,似乎是什么再奇妙不过的事情了。她一直想要再见到陆言骞,一直想要再陪伴他一次,可万万没有想到,她不仅见到了,还拿回了那套心中最珍贵的红宝石。
这不止是一套头面,而是陆言骞给她的承诺,在她还是个小丫鬟的时候,便许诺要同她走一生。这份郑重和爱慕,她怎么也不舍得放下。只接过那套红宝石的头面,连人都有些发抖。
陆言骞看着,除了满心满意的自得,还带着少许心酸和温柔。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喜欢就好。”
“我要回去放着。”水笙捧着那套头面,很认真地说。
“随便放着就好,”陆言骞微微一笑,“没有人敢拿。”
水笙灿然一笑。仿佛是三月里的一树桃花独绽,在一片绿海青林里,鲜嫩得要滴出水来,叫人挪不开眼。陆言骞拍拍额头,心中感慨,自己是怎样的造化,能遇上这样的人儿。
四喜和水笙相见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如意,相处更是尴尬。许是四喜经历了事,不再如从前一般娇憨天真。就算此处重新见
着水笙,这段因果却也是断了。就连四喜也在想,如果水笙真的死了,大抵没有这些怨气,最多知识哀叹命运。偏又水笙活得好好的,唯独她一家人家破人亡,心中多了怨怼,难免做事失了分寸。
水笙不敢开口,陆言骞心中却是知道一二。正巧这日水笙给陆言骞做了一道八珍丸子,陆言骞大喜,连吃了一碟,又求着水笙再去做一盘。
水笙见他喜欢,自然是开开心心地挽了袖子,去厨房弄了起来。
那边厢陆言骞等的来趣,细细看水笙摆在竹篾里绣了一半的花鸟荷包,针脚细密,眼神却活泼灵动,想来是十分费心思的,不由心又柔软了几分。
门口忽然喊道:“四喜小姐来了。”
这名头不伦不类的,可真个西陵王府称得上小姐的,也就这么一位。说起来倒是得了几分敬重。
“王爷,”四喜进来行了一个礼,就看着桌面上的八珍丸子吃了一大半,心中猛地一酸,“从前四喜给您做的八珍丸子,您可从没吃的这样多。如今水笙姐姐终于回来了,您的胃口也好些了。”
“难得她亲手做了,我总要多吃几个才是。”陆言骞对四喜还是有几分和颜悦色。
“我听丫鬟说,王爷要送我出府?”四喜按捺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我同水笙刚刚见面,怎的就要分离了。”
陆言骞脸色有些微妙,只还和气答道:“我知道你一家牺牲良多,只水笙是个实心眼的。我想着你和水笙相看都是难过的,也别呆在一块儿了。”
“我和水笙是好友,不过是有些拘谨罢了,我并不想和她生份。”四喜连忙道,“若是水笙一时半会还自责,我且等着她,她心理不好过,我也放心不下。我只远远陪着她,教她知道我不怪她就好。”
陆言骞这回便是忍不住了,眉毛微蹙,“你怪她?便是你们全家都死了,也比不过她一根手指头。不过是仗着水笙性子好,你却说出这种话。难道你还以为,水笙和你是一类人吗?”
这句话说的重极了,便是四喜也根本没有想到过,有一天陆言骞会对自己说出这般的话来。
自那日她被陆言骞救了回来,整个西陵王府里面,就属她活得最痛快。不止是陆言骞将她带在身边,还为她豪掷千金求医问药,跟没有说过重话。她心里也知道,只怕陆言骞是把她当作找到水笙的救命稻草了。只找了这么些年,终于也不再听说陆言骞还在找了,而她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