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珈捧起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
『求你哪里也别去。』
琉珈话一出口,眼泪便溢了出来。
这时黑暗消失、光线射进眼帘。
她的眼球感到一股刺痛。
但是导致她眼睛疼痛的光线,立刻被出现在眼前的人影遮住了。琉珈的视线回复聚焦,看清楚望着自己的人。
「翠兰殿下……」
「您醒了吗?」
翠兰的语气听似松了一口气,琉珈发现自己正握着她的手。
「……您一直都在这里吗?」
「因为琉珈殿下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
翠兰以平静的声音回答,琉珈抬起她的手掌。
她的手上有道和瑟拉德在同一位置、同样形状的伤痕。
琉珈用指尖轻触她的伤痕时,翠兰露出了微笑。
「这是我小时候弄伤的,那时手指差点就动不了了。」
「……您为什么要练剑呢?」
「因为我想变得坚强,但是无法凭剑术取胜的事情太多了。」
琉珈本来想请她举几个例来听听,却将话吞了回去。
翠兰背负了母国的威信只身嫁到异地必定会感到不安,这件事在琉珈夺走她的记忆隔天,就已经得到证实了。
然而,琉珈却拼命不去看她不安的模样,她想把翠兰视为一个在毫无烦恼的情况下嫁到吐蕃,顺势接受了利吉姆爱意的轻浮女人;她是个不了解琉珈的痛苦、随口说她适合淡红色的不识相女人。
但是她这么做也是枉然。
因为她明白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琉珈原本就不曾怀疑松州之战的理由,武勇乃吐蕃男子的荣耀,而她深信笑着送对方上战场是女性的义务,只是因为结果与她的期望不同,所以她冀望有『什么人』能为瑟拉德之死负责。
「翠兰殿下……」
琉珈考虑是否要说出那天晚上的事,并请求翠兰原谅。
如今亚香已被杀害,如果再继续保持沉默或许真的会让拉塞尔陷入危机之中。
可是——
就在这时,琉珈脑海中忽然浮现某种假设。
拉塞尔之所以会失踪,会不会是为了陷害工布王呢?
虽然她无法想像目的为何,然而假使吐蕃的中枢人物想夺取工布王的地位,那么这次的事件正是绝佳机会。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否应该三缄其口才能保护父亲呢?
「琉珈殿下?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看到琉珈的眼神上下游移,翠兰问她。
琉珈默默地摇着头,然后松开了翠兰的手。
在利吉姆等人带走琉珈之后,桑布扎请人去叫工布的侍女长前来。
略微发福的侍女长,双手放在微凸的肚子前方紧张地搓着,她站在桑布扎面前,并且不安地偷瞄用布包住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