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来太后的种种亲昵的行为以及温父入狱后,宸太妃的各种异常举动全都被温酒看在了眼里。
他想不知道都难。
“你都知道啦?”太后见温酒点头后,比江尘还要惊讶,“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太后娘娘既然不愿主动开口,必然是有苦衷。”温酒提笔而就,“既然如此,子衿还是当做不知情为好。”
“子卿兄也不必对此感到愧疚。”温酒继续挥笔弄墨,“温某愚钝,并非治国之才,皇位若真传于鄙人,才是最大的败笔。”
温酒看了一眼江尘,继续动笔规劝道:“况且在下向来不喜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亦无意于皇位之争。”
一连写了这么多字,温酒的手腕酸疼至极,只好无奈放下笔。
“今朝你是新帝,今后亦然。”转而面向江尘,神情坚定,一字一句的缓缓做口型道,“是你,也只能是你。”
温酒的态度决然,直接将江尘想要禅让皇位的打算给否决了。
江尘不再言语,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形销骨立的人儿。
他隐隐觉得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本不该如此淡漠疏离。
但又实在是想不出来他到底和温酒之间是否有过什么亲密的交集。
“好好好,既然衿儿无意于皇位。”太后喜上眉梢,拉着温酒的手笑道,“那这皇帝咱不当也罢。”
又过了几日,孙将军和温丞相两人即将各自启程,分别前往流放之地与皇陵。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吹得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城门洞下,孙将军与温丞相各站一侧,隔着飞雪对视。
“云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孙将军看上去沧桑了许多,“咱们明明说好的……”扶尘儿上位,共同把持朝政。
“长益兄,你心里很清楚。”温丞相抬头望天,任由外面的雪花被风吹落在脸上,怅然若失,“我只有爬到最高处,才能摆脱这一切……”
“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我们兄妹二人,对吗?”
温父沉默不语,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孙将军不由得苦笑,“为了权势地位,你当真丝毫不顾昔日旧情?”
眼神里写满疲倦的温父,缓缓开口道:“我也曾想过放手,可先皇他一直在步步紧逼……”
我只是想安稳地活下去,又有何错?
温父临行前,昏迷多日的温夫人好不容易醒了。
虽然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却依旧坚持前往城门去送温父最后一程。
肆虐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但天空却依旧是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着新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