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淆和自己有关的记忆究竟是意外坠马使头部重伤所致。
还是有人刻意安排了坠马之事以此来掩盖他被人下蛊的真相呢?
江尘下午才刚刚见了自己的父亲,转眼晚上就蛊毒发作,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温酒蹙眉,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北风呼啸,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簌簌小雪,平白添了些寒。
温酒借着室内的烛光,温柔地看着仍处在昏迷中的江尘。
他的手抚上江尘的侧脸,轻轻的摩挲着。
倘若种蛊之人死亡,蛊虫便会发疯四处啃食人的内脏,那么中蛊之人必死无疑。
但若直接将蛊虫弄死,那么中蛊之人只能落得个不死即疯的下场。
温酒针砭时弊,反正自己时日无多,何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死相更难看一些罢了。
思及此,温酒的目光倏地一下变得坚定了起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转头看向云清,示意其可以动手了。
“子衿兄当真要引蛊入体?”云清再三确认,“引出后,他会淡忘与蛊相关者的一切。”
云清的意思很明显,只要温酒将蛊虫引入体内,成为蛊虫的新宿主,那么前任中蛊者即可恢复神志。
但同时会淡忘与蛊相关的一切,譬如与种蛊者和蛊虫新宿主等相关的记忆。
温酒沉默不语,神情却异常坚定。
若真不记得了自己也好,可以为今后的离别省去颇多不必要的麻烦。
云清见温酒如此坚定,只好顺从他的意思。
只见他利落地展开针灸包,从中捏出一根粗细适中的银针,缓缓扎在温酒的胳膊上。
转身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烛火上烤了烤,进行消毒。
随即他又眼疾手快,用刀刃在江尘和温酒的手腕处分别各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爹,您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爹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前些阵子因换季,不小心偶感风寒罢了。”温丞相看着桌子上温酒写的问安语,随即爽朗的笑出了声,“衿儿不必担心。”
听完这句话,温酒好似才真的放下心来。
温酒仔细回忆着梦中与温父下棋的场景,将自己的白子照着梦中温父的黑子的线路下。
温酒清晰的记得在梦中,自己的白子赢了温父的黑子。
但他这次想反过来,走梦中温父的招数,看看温父会作何反应。
“爹,孩儿输了。”
温酒轻笑着拱了拱手,满脸写着自知技不如人,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