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到时对柳叙白的转变有些好奇,宋景叛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未央庭内没有叛徒一词,是源于何故?难道是因为他在晚枫林没有对柳叙白下死手,所以柳叙白便又心软了不成?
这一点让白玉京尤为担心,他知道柳叙白是个念旧情的人,可宋景并非如此,“兄长,你为何要对宋景网开一面,若是发现踪迹,不是应该就地斩杀吗?”
见他疑惑,柳叙白便将阿肆的事情说了出来,白玉京沉吟片刻,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依兄长所见,宋景并非是恶徒,而是不得已的情况下剑走偏锋另辟蹊径?”
“那位阿肆姑娘似乎在暗示我这一点,还有宋景之前在于我会面时,曾说了一句很值得思考的话,他说,这局中承受最大的代价并非是我与沈凛,可见,还有一人,是最终的受害者。”柳叙白重新坐回了温泉池内继续疗养。
“如果按照阿肆姑娘的思路设想,恐怕这个人,就是宋景自己。”
从梦方一间出来之后,柳叙白的思维便被彻底打开,他试图以偃师的方式去理解宋景的行为模式,逐字逐句的分析宋景曾留下的一言一行,虽然自己和沈凛确实被宋景戏耍的团团转,但是柳叙白还是认为,宋景是有没有说完的苦衷。
“那现在看来,最可疑的人,反倒是那位自称阿肆的女子。”白玉京也对阿肆产生了好奇,莫说柳叙白,连他也未曾听过那个诡异的海岛。
这个阿肆,来的实在是太诡异,白玉京原本怀疑是因为柳叙白身在蜃海明宫,受本源力量影响才会感知到异域,但沈凛第一次与阿肆相遇,却是在未央庭,这便能说明,阿肆的出现与地域无关,多半与柳叙白还有沈凛是千叶主的身份有关。
“寒濯说,阿肆与宋景之间应该有某种关系,但是暂不知晓,不过阿肆倒是说了,对于偃师这个身份,我需要细究一下。”柳叙白思索道。
“阿肆说的一点确实很是有趣,此间虽然一度有偃师的传闻,但是却真的没有人真的与偃师接触过,而且这千万年间,也无一人自爆身份。”白玉京捕捉到了关键,“阿肆这样说,是否是从侧面证明,宋景并非偃师,包括魔宗的浣纱,都有可能是顶着偃师的名义在做事?”
“对,这也是我想去验证的。”柳叙白闭上眼睛,任由蒸腾的热气铺散在面庞之上,“玉京,你去一趟长乐庭,如果云谏大哥醒来,帮我确认一件事,浮陵古国究竟是何时降临神域的。”
“他既见证了浮陵陨落,应该有见过从前的偃师,如果他身体情况良好,就请他来一次蜃海明宫。”
“好,那兄长你且在此休息,我去去就回。”白玉京听完马上从床铺上弹了起来,快步向着外走去,方才还喧闹的宫殿此刻只剩了柳叙白一人。
柳叙白将手从温水中拿起,掌心白金色的灵韵已可以顺利结成团状,在等几日,待他完全恢复,自己便可与那颗遗失的灵心道骨产生共鸣,到时便可寻到宋景的踪迹。
按照宋景的思路,恐怕这便是留给自己的线索,不过在那之前……他的眼睛撇向了一旁安放的玲珑匣,原本想等沈凛一起去,现在只能自己前去探查了。
于此同时,沈凛已匆促赶回了魔宗,这与他离开前已截然不同,从前的无妄天一片安乐祥和,但现下却是满目疮痍,显然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激烈的会战。
他不敢耽误,马上向着荧惑魔宫的方向走去,魔甲军已将魔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唯恐再出事端,一见沈凛的身影,为首的将领便惊喜的呼唤了起来。
“是君上!是君上回来了!”
魔甲军中立即传来欢呼之音,紧绷了多日的众人总算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有沈凛在,区区离魂症者便不足为惧,众人当即给沈凛让开了路,方便他可以尽快抵达烛龙殿。
突然爆发的骚动让原本就有些烦躁的杜若更是感到困扰,又发生什么事端了?她有些恼意的从烛龙殿中走出,正欲训斥两句,却见沈凛正疾步而来。
“阿兄?你回来了?”杜若一见沈凛,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嘴角更是止不住的上扬,但他左观右瞧,却没看到柳叙白,便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阿兄,嫂嫂呢?”
“你们……该不会又吵架了吧?”说道这里,杜若脸上的笑意便转换成了愁容,上一次在北境的时候,她可是亲眼所见沈凛因为柳叙白的死伤心欲绝,后来也是从将离这边才得到柳叙白复活的消息。
按理来说,失而复得沈凛肯定会将柳叙白带在身边才对,见他只身而来,杜若的心便凉了一半。
“怎么会,琅環君身体还需调养,正在神域不能离开,我听玉京说魔宗出了乱子,这才先行一步赶回来。”沈凛见杜若露出失望的表情,便马上开口解释。
一听二人关系如初,杜若便喜笑颜开,拉着沈凛向殿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将这几日无妄天的情况做了逐一汇报。
“殿下暂时还是没有消息,我已经扩派人手去寻了,阿兄莫急。”杜若知道沈凛惦念楚莫辞的安危,所以最先将此事的结果说于沈凛听。
“将离呢?”除了楚莫辞,沈凛最是担心将离,一路行来,将离没少帮衬他,所有繁琐的事情将离都大包大揽,如今他受伤,自己怎可能不过问。
“他没事,广晴然手段了得,虽然濒死但是还是救了回来,现在就在魔宫的后殿修养,今日我去探望过他,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杜若平静的说道,见她气定神闲,沈凛也放下心来。
此刻烛龙殿中已经堆满厚厚的文书,这些时日各地的离魂症者暴起的情况愈发频繁,杜若正为此事头疼,她本就不是做这管理者材料,让她带兵打仗没有问题,但是让她在这一方大殿内批文阅件简直是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