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元歌才向施子懿提议,说自己有办法让他完全掌控柳叙白,但前提是要按照自己说的方法去做,而首件要做的,就是让他带走柳叙白,所以才有了云宿所说的河洛城营救一事。
在无意中撞破元歌与施子懿之间的勾当后,水湘之第一时间便是想以此要挟施子懿,而施子懿则非常识相的把元歌给他的修仙心法转给了她,并告知她只要修炼得当,就可以完善无色血无法传承的不死之能,正所谓拿人手短,水湘之既然得了好处就没必要和施子懿计较,而尚唯轩则成了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但这中间并没有沈凛想要听到的答案,他对三司命间的内斗不感兴趣,他也并不打算废更多的时间在这两个无用的人身上,他掌心的火焰越烧越旺,轻笑道:“孰是孰非,二位到黄泉路上再慢谈吧,不送了。”
正当沈凛准备以红莲业火净化这两个人渣的时候,幽长的通道内传来一阵嗤笑之声。
“到底是我来晚了,没赶上最精彩的部分。”
……
柳叙白在于沈凛分开之后,独自走向了通往藏物室的路,一段并不漫长的路,柳叙白却走了很久。
与沈月见分开,已有百年,正如沈凛所说,他对于过去的事、过去的人,早已记不清,即便对方是活着的沈月见,他也没有把握在第一时间内认出他。
越是长生,越是无法抵御时间的磨损,任何事物都将淹没在这奔涌不停地长河中,他与沈月见的那点默契,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但寻回沈月见,可能是他最后的愿望了,柳叙白看了一眼手中被忘川水淬炼过的长剑,等将沈月见的遗骨重新送回坠星谷后,他也不打算继续苟活在这个世上,即便他曾贪恋过这尘世的美好,但若只留他一人的话,实在是太过寂寞了。
这些年,他拥有过幸福也失去过自由,享有过信任也体尝过背叛,按理来说,他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眷恋了,唯独沈月见的死,是他至今为止还不清的罪业。
这一次,他只想把宁静归还给沈月见,让那个曾经喜欢坐在竹林间吹奏笛曲的人享受他该的有安乐。
藏屋室中漆黑一片,柳叙白正准备将火折子拿出照明,随着一声身后传来铁门落下的声音,四周的灯火突然都亮了起来。
柳叙白抬眼望去,周围的陈设并不像是一间收纳物品的储藏室,朱红色的喜字与缎绸交相辉映的布满墙面,桌面上的各色婚礼用品一应俱全,龙凤花烛更是要比沈凛房内的华丽的多。
这是误闯到谁的婚房了吗?柳叙白以为是自己走错了路想要折返回去,但是来的路已经被铁门封死,正当他想寻别的方法出去之时,身后便传来了施子懿的声音。
“好不久见,你终于回来了。”
是陷阱?一瞬间,他颅内开始飞速运转,难道沈凛是骗他的?之前所说的帮忙找沈月见,都是诱骗他掉入圈套的说辞吗?
又被人戏耍了吗?柳叙白有些后悔,他还是过度信任他人了,这种致命的错误,他究竟要犯几次才会长记性?
沈凛想离开河洛城这一点他是相信的,但是要怎么离开,柳叙白一直未曾深究过,这普天之下到处都有被河洛城操控的人,躲到哪里,都不算安全,再说,以施子懿的作风,他怎么可能让带有无色血的沈凛离开自己的视线。
真是愚蠢,柳叙白暗骂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没有想到,沈凛的话原本就漏洞百出,若不是他提到了沈月见,恐怕自己根本不会那么快放下戒心。
等处理完这里的事,一定要和沈凛算清楚这笔账!
现在,找回沈月见的遗骨才是首要之事,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
柳叙白的手停在铁门之上,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身着一席红衣的施子懿,心里顿时怒意泛滥,这个背信弃义的人,无论过多久,他也不会忘记。
“等你很久了,多年不见,你的样子真是一点没变。”施子懿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但这却不能让柳叙白的怒气平息,他冷淡的回答道:“我是长生子,自然不会有任何变化,这点,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不只是样子,连对我的态度,也从未变过。”施子懿直接无视了柳叙白的杀气,缓步向他走来,柳叙白立而拔剑相向,他可不想和这个人多说什么。
“沈月见的遗骨,在哪里!”柳叙白凝眉敌视着向自己走来的施子懿,但施子懿却没有要答复他的意思,而是继续迎着柳叙白的剑向前,边走还边笑道:“忘川剑,当初为了炼制他我可废了不少功夫,如今能常伴你身,倒也不辜负。”
忘川剑是施子懿的杰作?柳叙白愕然,这剑原本是元歌赠与他的保命之物,怎么会与施子懿有所关联?
“你以为你是怎么离开血池十四狱的?没有我暗中助你,元歌想要悄无声息的带你离开根本不可能。”施子懿的话让柳叙白陷入了沉思,如此推断下来,他似乎从没真正的逃出施子懿的掌控,如果说逃离河洛城也是施子懿授意,那么元歌助自己成立北渊盟,岂不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在北渊盟待着可还开心?公子。”施子懿看着柳叙白无措的样子,心中更是欢悦,柳叙白在做的每一步,都是在他的规划之内。
“你到底想干什么?”柳叙白不明白,他直到现在也想不通,当初被无色拯救的施子懿为什么会这样魔怔了一般的折磨自己,“月见呢,你把他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