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的考量谋划,我能理解,却不能接受。”
并非所有的事出有因都理应被接纳。
“可他自年少时便心悦你,你们相识相知这么多年,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王妃仍记得,当初全城的人都以为王府会与容家退婚时,谢闻锦曾跪在她与安王面前,万分郑重地说此生只愿与容清棠结为夫妻。
容清棠静了须臾,说:“相识再久也未必能做到相知。”
所以谢闻锦才会从不把容清棠当成能与他并肩同行的人,还以为百般疏远是为了她好。
但谁又能说日复一日的冷漠与隐瞒不是钝刀子刺心一样的伤害呢?
“你不再心悦他了,对吗?”王妃心里已有答案,却还是问道。
王妃此时没拿佛珠,只是以母亲的身份来问这些,所以容清棠也认真道:
“对,所以我不想再做他的妻子。”
过去的感情已经被消磨干净了,容清棠不愿再继续耗下去。
王妃轻叹了一口气,话里少见地带了些遗憾,“是闻锦这孩子没有福气,也是我们王府没有福气。”
王妃自认做不到这般通透洒脱,所以她只能在王府后宅守到老,守到死。
“罢了,走了也好,这里不适合你。”王妃意味不明道。
她重新拿起一旁的佛珠,语气也恢复了平静:“今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你多保重自己。”
“母亲,您也多保重。”
容清棠以额贴地,郑重地行了跪礼,最后一次这么称呼道。
容清棠幼时失恃,只用“母亲”这个称谓唤过王妃一人。容清棠嫁入王府以来,与王妃之间的关系虽不算亲昵,却也说得上融洽和睦。
但以后,她就又没有母亲了。
容清棠起身走出了主屋。
看着她纤细单薄的背影离去,王妃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佛珠。可一想到即将回府的王爷和世子,她又缓缓卸了力气。
在肮脏的遮羞布被撕破之前,她走了也好。
春光依旧明媚。
容清棠踏出静兰院的门后脚步微顿,因为院外正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谢闻锦。
算起来,死过一回的容清棠已经有一年没见过谢闻锦了。因为仅剩一缕残念时她只能待在自己的墓碑附近,而他没有来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