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睿,他就是新平堡那场惨烈战役的罪魁祸首!
原来一日前,当陆柒再次睁开眼时,已是白昼,满身的药草味熏得她脑袋疼,看着头顶的白纱账,她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身在何处。
直到转头,看见一身白衣的青竹,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你怎么在这儿,陆云……”一提这个名字,陆柒的嗓子像被棉花堵住一样,再也说不下去。
青竹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陆柒:“已经下葬了。”低垂双目,不敢看她。
胸口如受重击,喉间涌起一股猩甜,陆柒撑起身子,一大口血吐到了地上。
青竹看着地上的鲜血,声音哽咽:“将军,节哀。咱们新平堡已经元气大伤,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陆柒微喘着气,擦擦嘴角:“我晕了多久?”
“三天。”
陆柒一个翻身坐起,去够自己的靴子。
青竹慌忙拦道:“将军,你右肩的伤深入骨髓,失血过多。军医交代,务必好生歇息。”
其实军医说得比这个严重多了,说长此以往,恐不能善终。
陆柒抬头,冷冷道:“别拦我。”
大同镇总兵蒋志远银发如霜,面容肃穆地写完折子,刚撂下笔,就听见帐外一声“将军”,同时账帘被掀。
全身素缟的女子如一股裹着寒霜的旋风冲了进来,双手撑在他的书桌前,又大又凶的狐狸眼如狼一般瞪着他,周身森然冷冽,问道:“人呢?”
蒋志远将折子放到一边:“越大越没规矩,也不通报一声。”
陆柒皱眉,厉声道:“老头,昨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吴景睿人呢?”
“为何他负责左路包抄,却迟迟不见踪影?”
“为何我赶去山谷,他的兵竟然要堵住谷口?”
“为何他探来的消息,六万羌军变成了十万,三万援兵却只有一半?”
陆柒越说越激动,对着书案就是一掌,“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他究竟是不是通敌!”
“不是!”蒋志远迅速否决,但欲言又止。
“不知道真相,我绝不罢休!”陆柒凑近,如恶狼一般狠狠盯着蒋志远。
蒋志远看着她双眼布满血丝,眼窝下一片青紫,面容憔悴,脸色惨白的模样,心发了软,长叹一声:“他是立功心切,他的确将敌军的人数瞒报了。”见陆柒正要开口,他伸手一拦,
“不过他这么做,是想让你先带走精兵埋伏敌军支援,再利用陆云的中军消耗敌方大军,最后他再领兵出现。如此,一来他的兵都是京城带来的,伤亡最小,二来可以压陆云和你一头,自己立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