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在等我说点什么,可我懒得解释,脑子里全是接下来要走的棋。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窗外飘着细密的雨丝,空气潮湿得让人胸口发闷。
我刚起床,手机就震了起来,是陈雨婷打来的。
她声音急促,带着几分哭腔:“你昨天跟我爸说了什么?他一晚上没睡,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
我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懒散地回:“我让他别碰那块地。”
她顿了一下,随即声音拔高了几度:“你疯了?那块地是我们家翻身的机会!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看重这件事?”
我听着她气急败坏的语气,心里却没半点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雨水顺着玻璃滑出一道道痕迹,淡淡地说:“翻身?那块地是个坑,掉进去你们家就完了。”
她愣住了,呼吸声透过听筒传过来,急促而凌乱,像是在消化我的话。
半晌,她低声问:“你确定?”
我没直接回答,反而问她:“你爸今天什么打算?”
她支吾了一下,似乎不太想说,但我没给她逃避的机会,语气冷了几分:“说。”
她终于叹了口气,小声道:“他早上叫了几个风水师,说要再去那块地看看。”
我冷笑了一声,果然,陈总没那么容易信我。
挂了电话,我点上一根烟,站在窗前盯着外面的雨。
雨越下越大,街上行人撑着伞匆匆而过,像一群没头的苍蝇。
我眯起眼睛,心里盘算着下一步。
陈总是个老狐狸,多疑又固执,他嘴上不服软,可昨天我的话显然在他心里砸下了一块石头。
他请风水师去看的,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可我知道,他最终会听我的——不是因为他信我,而是因为他怕输。
果不其然,到了中午,陈雨婷又打来了电话。
这次她的声音低了许多,没了早上的歇斯底里,反而透着点疲惫:“我爸听你的了。”
我挑了挑眉,手里的烟停在半空,没急着接话。
她顿了顿,接着说:“他早上带着几个风水师去了那块地,回来的时候脸色黑得像锅底。说是那边风水有问题,藏着什么‘绝户煞’,不吉利。”
我听到这儿,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
风水师的话不过是托辞,陈总真正怕的,是我那句“损失半数财产”的警告砸中了他的软肋。
“那他怎么打算?”我问道,语气故意装得漫不经心。
陈雨婷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打算?他已经通知手下人撤了,下午就正式放弃竞标。”
她顿了一下,忽然压低声音,像是在试探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我笑了,笑声透过听筒传过去,带着点意味深长:“我要是真有那本事,还用在这儿跟你磨嘴皮子?”
她没吭声,估计是被我噎得无话可说,片刻后才小声嘀咕了一句:“那块地要是真没问题,我看你怎么收场。”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