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都不吃小笼包了。”小妹去南方学了好吃的小笼包呢,呜呜,以后看到小笼包,她们就会想到小妹——
“嗯嗯,我们会留著小笼包祭拜你——”死里逃生的甲儿抽噎著。“不是啦,是怀念你——”
缅怀的台词跟先前如出一辙,只是“牺牲者”换了人。丁儿瞪圆眼儿,看著姐姐们,恐怖感渗进小脑袋,她终于明白,雷贯天刚刚说了什么,圆脸上的血色,唰的一声,瞬间褪得乾乾净净。
是她?!她被挑中了?
这、这这这这——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她们四姐妹可是一胎四胞,模样、性情可说是一模一样,同样贪吃、同样胆小,就连意中人都是同一个。为什么他淘汰了另外三个,却独独选中了她?
“把东西拿进来!”雷贯天对著门外大喊。
一个杵在外头的男人,急忙跑进书斋,解开手上的包袱。里头是一顶凤冠、一件嫁裳,跟一块祖宗牌位。
只见那人先把牌位摆上,接著就拿著凤冠嫁裳凑过来。丁儿心头发寒,立刻明白,雷贯天是打算速战速决,此时此刻就跟她拜堂成亲。
“哇,拿开拿开,你弄错人了,不是我啊——”她用力想扭开头,沉重的凤冠还是当头压了下来,歪歪斜斜的扣在她的脑袋上。
雷贯天的铁臂把她圈得牢牢的,还能空出一只手,拿著那件簇新的红绸嫁裳,胡乱的把她又捆又绑,包成了一颗大红粽子。
“呜呜,我不要啊!”她哭叫著求救,被他的蛮力压著拜了天地,又朝牌位磕了个响头。“爹,救我啊!呜哇,少主、少主——”
刘广自顾不暇,仍旧趴在地上发抖,压根儿没胆子上前救女儿,倒是严耀玉开口了。
“雷将军,请等等。”
听见少主的声音,丁儿挣扎著转头,泪眼里满是期待,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肯伸出援手了。
只见坐在一旁的严耀玉,神态悠然的端起茶碗,像是看戏到中途,冒昧插嘴的观众,语气中满是歉意。
“这几个丫头,前几年都在江南学艺,几日前才学成归来。”他啜了一口热茶,才又继续说道:“我曾经许诺,只要这些丫头们从南方学艺回来,就要让她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雷贯天粗声打断。
“我不管你先前有什么打算。总之,今天我非把人带走不可。”他倨傲的答道,独眼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决心。
严耀玉也不以为忤,耸肩笑了笑。
“如果将军不介意,那就无妨了。”他温文有礼的答道,又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品茶,显然是不打算再开口了。
眼看最后一丝希望之火也灭了,丁儿万念俱灰,颤抖的吐出一口气,软绵绵的挂在雷贯天的手上,不再浪费力气抵抗。
哀伤的泪水滑下粉嫩的脸儿,她可怜兮兮的抽泣,觉得自个儿的命运真是悲惨极了。
昔日有花木兰代父从军,而如今她刘丁儿则是“代父被吃”,虽然也算是孝女一名,足以名留青史。但是,花木兰还可以衣锦还乡,她却极可能连块骨头都不剩啊!
确定新娘子到手之后,雷贯天抓起软绵绵的丁儿,把她扛上宽阔的肩,连句客套话都懒得说,转身就跨出书斋,笔直的往外走去。
被倒挂在他肩上的丁儿,绝望得频频啜泣,只能勉强抬起小脑袋,透过蒙胧泪眼看著亲人们,在心里无声的道别。
呜呜,爹爹,再见了。
呜呜,姐姐们:水别了。
呜呜,少主,丁儿要恨你一辈子啦,呜呜呜呜——
在一片静默中,大队人马扛著丁儿,轰隆隆的离去。直到那群铁骑远去后,刘家姐妹们才敢放声大哭,一时之间书斋内哭声震天,吵得屋顶都快掀了。
在女娃儿们的哭声中,严耀玉徐徐喝尽手里那碗茶,接著撩袍起身,也朝书斋外走去。
“走吧!”他说道,示意三姐妹们跟上。
“少主,要、要走去哪里?”甲儿走过来,哭得直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