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不怎么繁华的小城市,街道很安宁,人也不多,到了晚上七点就几乎没什么人,跟京市完全是两样。
袁野阔还没来得及熟悉环境,就一边安慰哭啼的老母亲,一边给自己安排上学的事情。
他就读的高中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第一天上学就迟到了,他在全班众目睽睽下走到座位坐下,就听到前面有两个男同学在小声蛐蛐自己。
“听说好像是京市来的,刚才我还看见有司机开车送他来上学,莫非真是个少爷?”
“切,京市的少爷能来咱这犄角旮旯的小地方上学?肯定是家里犯了什么事,被贬了!”
袁野阔还没说话,就听到脑后忽然响起一阵风声。
啪!
一本数学书精准地扔在前面那男同学的后脑勺上,男同学疼得哎吆一声,愤怒地回头。
“就你长嘴了?上课不许说话!”清脆的女声在脑后响起。
袁野阔回头,与一张笑眯眯的小脸对上。
圆圆的小脸,白的皮肤,粉红的嘴,一大把浓密的长发扎成了丸子头,额前有几缕碎发,跟着她说话的时候一颤一颤的。
“蒋灵,你不要总仗着你是班长就打人!”男同学怒了,起身捡起数学书就要朝蒋灵砸回去。
袁野阔一脚踹在他腿弯上,他噗通跪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班里哄堂大笑。
袁野阔和蒋灵喜提罚站。
别的同学都在教室里上课,他和她在走廊里贴墙站着。
蒋灵倒也有骨气,真一声不吭就站着,站了不知多久,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叫起来。
她家里在菜市场开杀鱼店,每天凌晨两三点父母就要去外面进货,她还有一个小她两岁的弟弟蒋峰,年纪小小的她很早就承担起了做早饭和送弟弟上学的责任。
昨晚作业有些多,今早起的就有些晚,她匆匆做了一家四口的饭,没来得及吃几口,就到了上学的时间,她怕耽误弟弟上课,愣是饿着肚子就上学了。
这会子确实有些饿。
蒋灵转过身,眯着眼试图看清教室里的钟表,想算算还有几个钟头到吃午饭,就听到身侧响起脚步声,她猛地回头,就看到袁野阔已经大步走了出去,她愣了下,“你干嘛去?”
“买饭!”袁野阔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一眼。
“罚站呢,一会老师看见了怎么办?”蒋灵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师办公室的方向。
“老师又不在,你那么老实干嘛?”袁野阔切了一声,这个女生看着很奇怪,一会儿胆大,一会儿胆小。
蒋灵被他一句话噎在原地,看着他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心想早知道就不救他了,下次一定要遏制住自己爆棚的正义感。
正低头胡思乱想的时候,手心里被塞了一个面包,她诧异地抬起头,就对上袁野阔那张欠扁的俊脸,“你们小卖部咋这么穷?连牛奶都没有!”
别说牛奶了,破学校连个小卖部都没有,他还是翻墙出去,才在街角找到一个小卖部,里面只有面包,看着硬邦邦的,也不知道过期没有。
蒋灵呆呆地看着他,想问这是给我买的吗,又想问他怎么买的,还没等问出口,又听他贱兮兮地补了句。
“一会吃拉肚子了,别找我啊!”
蒋灵刚要感动的心立马冷静下来,他这么贱,这个面包是她该得的!
她剜他一眼,撕开面包包装袋,就开始库库往嘴里炫。
吃完的时候,蒋灵把包装袋往袁野阔手里一塞,示意他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袁野阔刚接过包装袋,就听到教室门被人推开,一脸严肃的班主任站在门口,目光就落在了袁野阔手上,“让你罚站,你还敢偷吃东西?蒋灵你进来,袁野阔你再站一节课!”
蒋灵:……
袁野阔:……
……
隔天上学的时候,蒋灵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什么,特意给袁野阔带了一袋牛奶。
袁野阔肠胃不好,从来不喝牛奶,接过来的时候才知道牛奶还是热乎乎的,他面无表情地从书包里抽出一个盒子,啪地一声扔在蒋灵桌上,“家里吃不完,你给消灭了吧。”
是一盒国外进口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