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予,我快要没办法呼吸了。”苏暮颜轻喘着说道。
“你没事,幸好你没事!”萧南予的声音低低的由耳边传来,那么浓重的悲伤与担忧,让苏暮颜的心都疼了。
“南予。”她轻轻的叫:“你看,我不是没事吗?我就在你身边。”
“我很害怕。”萧南予的声音依然充满恐惧:“从小到大,凡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在意的人,就总会遇到危险,总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将他们从我身边夺去。后来,我就学会不对任何东西在意,也不对任何人放下全部的心。
当我登上皇位,掌了大权,我以为我终于有能力,可以保护我在意的人,可是,情姐的生命还是就在我的眼前,一点点的消失。我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听到你差点被掳的消息以后,我的心都差点停跳了,我好担心,担心你会和情姐一样,突然从我的生命里消失,可是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我不会从你的生命里消失的,真的,永远都不会。”苏暮颜心疼的握住萧南予的手,爱怜的看着他脆弱的面容。
“你以后绝对不许再轻装出宫,就是只在御花园转转,也一定要给我带上整队的侍卫!没有我的陪伴,绝对不许再踏出皇宫一步,听到没有?!”萧南予突然抬起头来,盯着苏暮颜的眼睛,霸道的说道。
“这个,太夸张了吧?”苏暮颜想到带着一整队编制的侍卫在御花园赏花的情形,不由有点哭笑不得。
“不管,如果不这样,你就给我一直在景怡宫里的房间呆着好了。”萧南予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苏暮颜无奈的看看眼前这个男人,他一定是失去的太多,所以,己经害怕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宠溺的笑笑,她轻声说道:“好,我全听你的。”
满意的点点头,萧南予面上露出孩子般天真的微笑:“你还没吃饭吧?经历这么多事情一定饿了,来,我陪你吃饭!”
102。 苏朝颜
一月四日,萧南予召告天下,太后突恶疾,不治身亡,定谥号为隐,择日下葬,礼仪总管嬷嬷顾初云忠心可嘉,自杀殉主,追封为一品夫人,随葬太后。
接下来的几天里,宫中为太后的丧事忙的热火朝天,虽说有先例可循,但其中礼节规矩之复杂,还是让苏暮颜深刻体会了一把皇家生活的不易。
这一连串的变故弄的苏暮颜一时有些手忙脚乱,再加上刺客的事情让萧南予紧张过度,一连数日,都不许她轻易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就算是在御书房办公,也一定要她在旁边的暖阁里陪着,似乎只有切切实实的看到她,萧南予的心里才能安定下来。
心疼萧南予的不安,苏暮颜也就乖乖的呆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可是如此七八天过去,她心里却着急起来,早就要说去牢里看看苏朝颜,可是这样下来,别说是去大狱,就是走出萧南予身边三米之外都不可能。
昨儿夜里,连撒娇带假装生气,才终于让萧南予松了口,答应让她去看看,不过却必须要等到他下朝,由他陪着一起去才可以。
一早起来,就让锦儿在外面望着,看着萧南予下朝,苏暮颜小鸟一般飞过去,一语不,只笑望着萧南予。
萧南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牵起苏暮颜温润的小手,往天牢而去。
皇宫中的牢房大都有明暗之分,所谓明狱,就是谁都知道在哪里,守卫也只是平常的皇宫侍卫,关押的人也都并不特别重要,不过是犯了规矩的宫女太监或者宫妃之类。
而暗狱则完全不同,没有人知道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人负责看守,更甚者,根本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关了些人什么人。一旦进了暗狱,基本上就是生天无路,就算侥幸逃得一死,也不过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苟延残喘,囚禁至死。
苏朝颜所在的地方是明狱,这意味着萧南予并不一定非要置苏朝颜于死地,算是看在苏暮颜的分上,对她格外开恩,但当萧南予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自己又怎么能想得到,正是这个看似宽大的决定,埋下了他与苏暮颜之间最深的裂痕!
看守暗狱的人由龙默负责,所有人选无不经过精心选拔与训练,他们的忠诚度,以及对萧南予命令的执行度,完全是百分之百,绝不会有非礼人犯的事情出现,而看守明狱的皇家侍卫,虽然也会经过选拔,但仍有相当一部分是托关系,走门子进来的贵戚旁室子弟,资格品行良莠不齐,进来这里,无非是看着活计轻松,报酬丰厚,又能顶着个皇家侍卫的名声。
不过反正也没指着他们真的能为自己做什么事,而且历朝历代均是如此,萧南予也就没上心,任由这规矩继续下去,只要他们不出大的纰漏就行。
还远在天牢外几十米的地方,守卫就一下子森严起来,苏暮颜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萧南予,萧南予笑笑,轻轻的握紧了她的手,吩咐大多数随从在原地等着,只带着几个侍卫和贴身宫女走进牢房阴森的大门之中。
看着周围的严厉气氛,锦儿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这种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不是陪着苏暮颜,她一辈子也不想来这种地方。
一走进天牢,一股阴湿之气便扑面而来,夹杂着稻草的**味道和犯人便溺的酸臭味,让进来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