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恨,根本就是莫名其妙,正表明他不过是个心地狭小,护短又残暴的君王。
楚鸿程确实有罪,但那是他一个人的过失,若因此牵连家人,是不是所有人都要牵连?楚亦凡也是楚家人,难不成她也要被收监罚成官奴?楚家双胞胎虽未与先皇有夫妻之实,但名义上也是先皇的侍妾,难道李昂也要把她们统统赐死?
李昂紧紧抓着茶碗,最终也没拿起来,只朝着沈青澜笑了笑,道:“爱卿真是胸怀天下,一片仁慈啊——朕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受了许多苦楚,既然你都能忍得下,还能就事论事,以理论理,朕岂能落了下乘,也罢……那就只处斩楚鸿程和楚亦可二人,其余人等,贬为庶民……”
“陛下——”沈青澜再度开口,可与此同时,有个女声几乎是同时和他开口。众人都是一怔,这会门口青影一闪,楚亦凡进了御书房,小太监的声音才扯开:“康健郡主到——”
沈青澜一眼不眨的瞅着楚亦凡越走越近,清秀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最终还是垂了眸子,视线从她的脸上滑落,**的摔到地上。
楚亦凡没看他。一眼都没看,这让沈青澜心口那酸涩的疼又开始发酵,原本热切的眼神和渴盼都化成了毒药,淬着他的心口,无耻的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他暗暗的冷嘲:自己终究没那么多勇气,一次又一次接受这冰冷的现实。抛开李扬的身份贵重,君臣有别,他不能反抗是原因之一外,更多的还是他和楚亦可只是两情相悦,两心相许,而楚亦可嫁给李扬是真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就算再不甘再痛苦再耻辱,也没有立场反抗。
可楚亦凡不同,她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他有无数的理由要反抗李昂,但都架不住楚亦凡自己的一句“愿意”。
可,如果她不愿意呢?
沈青澜好不容易才收敛心神,听楚亦凡和李昂一对一答。
李昂见是楚亦凡进来,自然要问她什么事。
楚亦凡很平静的答完了小皇子李谧的情况,这才道:“臣妹听说陛下要重罚家父和家姐,心中惶恐不安,特来跟皇兄请罪。”
李昂睨了沈青澜一眼,这才望向楚亦凡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跟你有什么关系?”
楚亦凡道:“怎么没有关系?亦凡姓楚,流着楚家的血脉,若是将来有人提及,也只会指着臣妹的脊梁骨说臣妹是叛臣之后,只怕此生都抬不起头来。”
李昂心知肚明,却故意玩味的道:“这么说,你也是来替他们求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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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乱点
167、乱点
楚亦凡心里有点堵,一个“也”字,就激的她情绪上涌。
沈青澜不明所以,只觉得李昂看自己又看楚亦凡,那小眼神太过奸诈,无形之中就觉得寒毛倒竖,森森生寒,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是在算计自己和楚亦凡。
偏生他又不能插话。一遍又一遍的看楚亦凡,希望她给自己一个暗示,可楚亦凡只是凉薄的瞥了他一眼,就再不肯看他了。
这一眼,看的沈青澜莫名其妙,也看的他沸血倒流,从头冷到脚。他有点抓狂,恨不得往李昂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上捣一拳,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得意。他又恨不得掳了楚亦凡就走,到底她心里在想什么?明明满腹意见,却一个字都不吐。
真是急死他了。
陈骁英感受到了什么,朝着沈青澜望过来。沈青澜还是那张云淡风轻的脸,示意自己也不知情。
听楚亦凡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况且子不言你过,臣妹不敢请陛下格外开恩,只好来跟皇兄请罪,愿意与家父一同受过。”
李昂脸色不太好看,却也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怨念。他挑拨她来给沈青澜添堵的,她倒威胁上自己了。
程禇之已经变了脸色,情急之下插话道:“陛下——不可。”
楚亦凡是嫁出去的女儿,严格上来说已经算不得楚家人,更何况沈青澜也算从龙有功,不赏反倒处罚他的妻子,这也说不过去。
万一李昂被楚亦凡气的失了理智,随随便便的就又打又罚,吃亏的还是楚亦凡。
李昂正没地找出气筒呢,见他开口,就恶狠狠的瞪了过去。叫你多嘴。
程禇之脖子一缩,知道自己关心则乱了,李昂一向理性冷静,怎么会和楚亦凡计较?想来不过是想从中谋得最大好处,由着楚亦凡讨价还价,想必是筹谋着什么。他沉静下来,瞥了一眼脸色如常,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沈青澜,沉默的闭上了嘴。
楚亦凡又道:“臣妹不敢说有功,但自认无罪。就是家父,也是受了奸人蒙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