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狱中生活的老鼠不怕生,即使察觉有人接近也自顾埋头品尝美味,必要时,他们会反咬一口。
一根手指。
一根血肉模糊的手指。
一根被啃得血肉模糊不仔细已无法辨认出是手指的手指。
不是尤清洄的,但总会是某个人的。
那一幕,无限放大在眼前,像是用针一针一针刺入眼底,刻在脑中。
莫名的,牵动人心。
挖掘出记忆最深处最不愿提起的事。
喉间忽然涌起汹涌的呕意,尤清洄顺应本能扶着墙大吐特吐。
空气中漫起一股秽物的酸气,吸引了啃食手指的老鼠。
两只鼠像是见到什么人间美味似的,快速耸动着肥胖的身子跑过来,趴在尤清洄吐得秽物前又舔又吸吃得欢乐。
已经只能吐出酸水的胃部又是一阵翻搅,尤清洄撇过头,不愿再看。
兀自缩在一角,裹着料子较差的黑衣,抱着腿,埋首臂间,却只觉愈发寒冷。
那些令人心痛如绞的往昔和这些日子遭受的虐待,潮水一样,涌进脑海。
鼻子阵阵发酸,最初只是埋着脸默默流泪,渐渐抑不住喉中的哀哑哽咽。
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尤清洄不再压抑,放任自己在这个冰冷无度的空间里失声痛哭。
欺骗。孤单无依。身心受创。自尊一点点被踩碎。茫然不知所措。
任涕泗横流,尤清洄只能抱紧自己求得安慰,紧一点,再紧一点。
哭泣不代表懦弱,只是宣泄无法承受的痛苦。
牢外的狭长走道,黑暗吞没了一切事物。
也隐匿了那个一动不动站立许久的男子。
似乎有光,投射了一些模糊的影子,投在被尤清洄忽略的角落。
莫名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二四章?无耻纠缠(修)
翌日,光如初始,倾洒在了这个世界。
却一如既往带不走满室的阴寒。
入秋了吧。
晌午,每日唯一一次送饭时间。
往常虽然人不尽相同,却都是扔下就走的。
今日送饭那人,放下饭碗,却仍是呆在原地,迟迟不见动作。
尤清洄不禁抬头望了他一眼,就见那人大约三十多岁,五官生的还可以,肤色偏黑,但眉目间却带着股抹不去的猥琐之气,此刻正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
有如实质的目光看的人浑身不适,尤清洄开了尊口,“阁下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