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但这样来回折腾两趟,她已经出汗了,自己叹了一口气,反思自己今夜太无聊又太冲动,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和和单脚跳到屋边,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隔壁的动静。郑谐的卧室就在墙的那一边,他作息时间一向规律,这时肯定睡了,和和希望
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这样她就不会那么神经质了。
可是这屋子的隔音这样好,除了自己的心跳,她什么也听不见。
和和恩宠地将耳朵贴到墙上,人坐在地上,仿佛这样就安心了许多。他迷迷糊糊地几乎要睡着,感官异常混沌,心想是否该把被子拖
过来,就在这样睡一晚。
就在这时她却听到了极细微的呼吸声,不是墙的那一边,而就在她的屋子里。她屋子里好像有人!
和和一惊之下几乎又要叫出来。刚才只开了台灯,屋子大半还处于黑暗中,那些物件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分明。而她的手机则还留
在床头柜上,此时指示灯的幽绿灯光正一闪一灭,渲染着紧张气氛。
早知道今天可能是她的末日,她就不跟郑谐吵架了。和和胡思乱想着,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冲出嗓子,而她的腿软绵绵,连站起来
的力气都没有,那细小的呼吸声愈发地清晰了。
一定要逃出去。她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坐在地上挨着墙向门的方向慢慢地挪动,顾不上脚痛。
好在屋子不大,她此时离门也只有数尺这遥。成功地碰到门把的时候,她使劲一拧,大力拉开,却不知碰倒了什么东西,哗啦一声惊
响,随后有软软的东西跳到她的脚上,和和与猫小宝同时尖叫。她喊完之后顿悟,原来刚才那细小的呼吸声,竟来自躲在角落里睡觉
的猫小宝,而她不知它何时进了自己房间的。她烫到脚后就顾不上它了。
警报解除,和和后住嘴,心跳得更厉害,脚痛这时漫天漫地袭来,她抓着门把试着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头顶灯光大亮,郑谐头发凌乱
又衣冠不整的站在门口,脸色由紧张迅速变为不善:“筱和和,你又在闹什么鬼?”
和和不知从哪儿来的能量,从地上蹦了起来,一下子跳进郑谐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如果不是因为忌惮他发怒,她本打算连脚都缠
到他的身上:“我害怕。”她的声音颤抖着,又重复一遍,“我害怕。”
可怜的郑谐在用尽各种办法都甩不掉这块膏药后,只好把她弄进自己的房间,听她断断续续地讲如何半夜看恐怖片看伤了神以至于疑
神疑鬼的糗事。
郑谐看了看时间,下半夜都过了很久。他一直浅眠,醒来就不易再睡着,这整晚上和和的妖蛾子闹了一场又一场,他心情甚差,把她
丢到他卧室床边的一张躺椅上,去她屋里给她拿来被子和枕头,检查了一下她的伤脚,就又躺回自己床上。在那张躺椅上虽然他没办
法睡觉,但对筱和和而言已经相当宽敞了。
和和自知理亏,老实蜷作一团,以免郑谐火大了再把她送回自己的卧室。虽然知道那屋子什么都没有,可她的确很害怕。
有人在身旁的感觉是极安全的,和和已经想不起她刚刚看过的那部害她睡不着觉的电影的内容。她迷迷瞪瞪地半睡半醒之间,听得郑
谐一直在翻来翻去,觉得甚是抱歉。
她屏着气,数着他的呼吸,直到郑谐的呼吸又平又缓地维持在同一频率上,才恢复了自己的正常呼吸。
那只旧躺椅虽然很宽,但是她的脚不方便,躺起来很不舒服,轻轻活动一下,会发出吱呀的声音,于是她僵着身子不动,一会儿就觉
得腰快要断了。她带着浓浓的困意在椅子上辗转了半天也睡不着,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点光,发现郑谐睡得很偏,小半个床都空
着,而且他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