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一片寂静,也只有正中吊下来的一盏长明灯冷然散发着光芒,常护花进入的那个窗户却是在暗影中。
他以双掌按地,迅速往前移动,窜入了一条柱子后面,当然没有亦发出丝毫的声响。
柱子之前是一道珠帘,透过珠帘往内望去,就只见烟飘缥缈,灯光凄迷,并没有人在。
常护花身子随即蹲下,耳贴着地面细听,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倾听了一会,他的身子才弹起来,以最迅速的动作检视了周围的柱子墙壁一遍,也是一些收获也没有。
他没有立即掀开珠帘进去,静立在帘边倾耳细听,足有半盏茶之久,才向前移动。
珠帘长几及地,常护花小心的挑开了七条珠串,一闪而入,将珠串小心放下。
他的手迅速而稳定,那些珠串竟然丝毫声响也没有发出来,可是他怎也想不到每一条珠串都连着一条铜线,经由承尘上的铜管,再由柱子中空的部位接到地下密室里的一个个铜铃。
在常护花挑开珠串同时,铜铃亦被牵动,“叮叮”的发出一阵声响。
常护花的动作异常敏捷轻灵,可是铜线铜铃的装置却是异常精巧,只要一动珠串,便被牵动。
常护花听不到铃声,即使他伏在地上,也一样听不到。
恭候在铜铃旁边的人都听得很清楚,立即出动,同时牵动了其他几个示警的铜铃。
常护花完全听不到,也所以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危险中,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佛坛之前。
佛坛上供奉着一具檀木观音,雕刻精细,宝相庄严。
常护花在佛坛之前停下,四顾仍丝毫无任何异动,也看不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可是,不知何故,心里陡然生出了一阵不安的感觉。
每当危机迫近的时候,他就会生出这种感觉来,他的身子同时猛一动,掠上了佛坛之上。
与之同时,那盏长明灯逐渐暗下来,终于熄去。
一阵轻微的轧轧声接从两旁响起来,衣袂声接响,常护花虽然看不到,倾耳细听,却听到衣袂声一下紧接一下,一数之下,佛堂中已从地下冒出了八个人。
常护花一阵迷惑,他实在不明白那些人怎会这样走出来。
灯火的熄灭与那八个人的出现,若是一些关系也没有,未免太巧,若是有,那八个人在灯火熄灭之后才出来,无论已否知道他在佛堂内,都显得有些怪异。
常护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静候在一旁。
“轧轧”声又起,那不用说暗门又关起来,常护花倾耳细听,算准了暗门所在,他的鼻子同时嗅到了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那莫非都是女人?一个念头才闪过,栀子花的香味已近了很多,衣袂声虽然不太响,但仍然听得到,那八个人正在向佛坛这边迫近。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躲在这里,常护花的手已移到剑柄上,还未握下,八下急劲的破空之声已然响起来,一股股锐风竟然是向他刺到。
那绝不是暗器,常护花判断得出,但又是什么兵器?这可就猜不透,他也不及细想,锐风已迫近,分从不同的方向刺来。
常护花身形一动,疾往上掠去,掠上那座观音的肩头。
衣袂声接响,那八个人亦往上拔起来,锐风紧追向常护花刺到。
常护花身形暴长,半空中一个翻滚,疾往外掠去,在灯灭之前,他已经稳记这座佛堂的结构,这一掠正好荡在一条横梁上。
破空声紧接划空飞来,常护花不等那八个人掠到身形已变,从梁上落下,迅速的改变了几个位置,可是那八个人仍然准确的追来。
常护花身形第七次变动,衣衫已然给刺穿了几处,若非他反应敏锐,身手矫活,早已伤在那八个人的兵器下。
那八个人的身手虽然没有他的敏捷,但反应却是非常敏锐,无论常护花退到那儿,他们都能够立即找到去,黑暗对他们竟好像一些影响也没有。
常护花眼睛一向很好,可是在这种漆黑如墨的环境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凭听觉知道那八个人从什么方向袭来,那八个人的听觉显然在他之上。
一想到听觉,常护花心头立时灵光一现。
有什么人用不着灯光照明,全凭听觉杀人?
——瞎子!常护花心念再一转,身形又展开,迅速七个变化。
这七个变化下来,他根本已找不到方向,可是,他并不在乎,身形一翻,头下脚上,双用先着地,只以双手拇指按着地面,随即迅速的一旁移开。
几下“嗤嗤嗤”的破空声也就在他落下的地方响起来,常护花立时肯定,那八个人的确不能够在黑暗中视物,只是凭听觉知道他的所在。
只有瞎子才有那么好的听觉。
常护花心念转动,连呼吸都闭上,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