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平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让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孩红了耳根,她端着酒杯蹭过去,顾清平忽然沉了脸色,用手臂横在中间,“抱歉,你们去照顾商先生,我并不需要这些服务。”
顾清平冷漠的眼神让两个女孩吓住,她们咬着嘴唇有些委屈,商先生打了圆场又将她们捞回去,这一晚吃喝玩乐又唱又跳,顾清平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熬到了十一点多,总算将这单合约在对方半醉半醒下签成,他结了账后马不停蹄走出夜场,傅琰已经在车上等得快睡着了,顾清平归心似箭,往常一个小时的路不到四十分钟就走完。
顾清平掏出门卡进入别墅内,换了衣服和鞋,小心翼翼走上楼梯,经过小思念的房间门口,他顿住步子。虚掩的房门内她小小身体摆成一个大字,薄薄的丝绒被掉在地上,她好像在睡梦中,正在吧唧嘴,顾清平非常好笑的走进去,怕身上酒味熏到了她,便站得很远只伸出两条手臂为她盖好被子,转身要走时还是没有经受住女儿那张苹果般小脸的诱惑。凑过去在脸蛋上吻了一下,他下巴滋长出不少坚硬胡茬,小思念睡梦中觉得皮肤有点痒,挠了挠咕哝一句“死矮冬瓜”,翻个身又睡了。
顾清平这一下彻底忍不住,他双手撑住床笑了好半响,看来那名班主任在小思念心目中当真是被恨透了。可因为什么呢。很端庄温和的一个女人啊。
小孩子的世界真是奇怪而不可思议。
顾清平退出房间,转身进了主卧。何念手上拿着一本书,正歪在床头睡着,大约是等了很久,实在捱不过去困意,这才歪歪扭扭的着了。
顾清平非常心疼,走过去将何念抱起放平在床上,她没有醒,而是将脸埋在枕头内,睡得格外香甜。
顾清平坐在旁边用手指为她把头发捋顺,每一下都温柔至极,连他都想不到,自己还能有这样耐心十足柔情似水的一面。
五年,他和何念也认识五年了,纠纠缠缠爱恨情痴,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他都不敢想,身边那么多做戏的女人,还有一个至少在他面前总是谦卑体贴的妻子,自己到底怎样和很多时候不识抬举固执倔强的她坚守到了现在。
这五年是顾清平四十岁人生最传奇的五年。
可时光倒回到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的顾清平没有深爱的她,没有可爱的女儿,更没有这一身风光与荣耀。
他只是一个在杜沈手下拿命混生存的古惑仔,俗称打手。
顾清平十三岁时家乡闹了一场特别大的灾害,他生活的小城县完全是靠着种地和纸坊为生,所以这场天灾无异于是要了人性命的。
父母在那场天灾中全部死亡。几名关系好一点的亲人逃得逃,失踪得失踪,政府介入时,已经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年少的顾清平凭着骨子里的韧劲和不服输的态度背井离乡南下,而那时的上海还远没有现在的繁华与现代,九十年代中的深圳刚刚成为特区不到十年,还属于飞速起步的状态,并不能吸引太多人的眼光,但是南三角的富庶和机遇让青春气盛的顾清平还是发现了生机。
南三角在国力不算昌盛的90年代中,虽然富庶但却有很大漏洞,法律的不严谨让一大批有胆识有魄力不怕死的人住了商机,一跃而起,风光无限。
杜沈就是这样一群人当之无愧的典范。
天上人间皇家壹号等等名誉全国的夜总会都是在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纪初发展到了一个让人咂舌的地步,而黄赌毒也在这个时间段成为法律上极大的棘手和漏项。故而发展到了颠峰时期。
杜沈在八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几乎垄断了南三角所有进出口的违禁产品,从中牟取暴利多达几个亿,那时候的几个亿,相当于现在的几十亿,如果全额投入的话甚至可以挽救一座经济实力贫瘠的三线城市。
杜沈的大名在码头和夜场几乎无人不知,提起他相当于一张通行证,烟白两道全都畅行无阻。
顾清平为了更好的在这个社会生存,他选择了投奔杜沈,可他只是一个少年,根本没有资格见到他,恰好是杜沈的二号码头招工,顾清平便顺理成章进入,而那时他才刚满十四岁,还是法律不允许的工作年纪,可没人会在码头成千上万的工人中一个个查,而且这些工人没有丝毫保障,就算死了沉尸海底,都未必有人调查。
顾清平工作了不到两年,在一次特大的警方稽查中,二号码头成为了重点排查对象,顾清平并不太了解那些货物是什么,他只明白这是他往上爬得到杜沈信任的关键,他不愿一辈子屈居认下当一个小工人,他要往上爬,爬到堂主位置,做杜沈的左膀右臂,才能赚大钱,扬眉吐气。
在所有工人和堂主都惊慌的时刻,顾清平挺身而出,他抢过一名堂主的短枪,以极快速度崇尚船舱最高点,用风帆遮挡自己身体,朝着不远处的警车砰砰发射四法子弹,大批警方持枪警戒,沿着水沟处返回。而顾清平借着帆绳的称重坠入海中,迅速游到另外一个距离二号码头最远的位置,再次发射,剩下一批警方又朝着这边涌来,与此同时控制住从一号到七号的整个码头。
但唯独二号码头没有发生枪响,于是警方本能的选择了忽视,而在警方进行排查枪响地方的人员时,顾清平沉着冷静吩咐几名工人沿着水沟内行走,将货物搬入船舱底部暂存,完美躲过此次的警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