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果你问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朱医生就露出一脸深不可测的笑容:你觉得呢?
&esp;&esp;有时候她觉得心理医生颇象个神棍,所有事情不是天机不可泄露,就是一切要随缘。她这失忆失得也颇奇妙,近发生事故那一两年的事全部记不起来,而越久远的事记得越清晰。
&esp;&esp;记得最清楚的事件,莫过于大世界,小爱情(2)
&esp;&esp;颂颂再次见到陈亦辰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
&esp;&esp;整整一个星期,她都在为那首“朱生豪翻译大赛”的艳诗头疼。研究生最后一个学期刚刚开学,她并没什么课,主要任务是把论文写完。说来惭愧,她的论文题为《论诗歌翻译中对韵律和意境的把握》,可她把艳诗译稿交给导师鉴赏,导师只回了一句话:“都对,就是不好。”
&esp;&esp;她顿时好想哭。
&esp;&esp;不对可以改,“不好”却让人很抓狂。导师当初还说她适合译h文,呵呵,导师真是抬举她了。
&esp;&esp;她原指望这次比赛能得个奖,这样进出版社希望会大些。一腔热血被浇了冷水,她在日志上吐槽:
&esp;&esp;“theouthonherpulsg,
&esp;&esp;嘴唇贴上她的脉搏,
&esp;&esp;neckwasfound,
&esp;&esp;觅得颈间,
&esp;&esp;andybreasttoherbeatg,
&esp;&esp;胸膛贴着她的胸膛,
&esp;&esp;breastwasbound
&esp;&esp;心跳相连。
&esp;&esp;有押韵有对仗,到底哪里不好?”
&esp;&esp;“深宇宙”鼓励说:“我觉得挺好。”
&esp;&esp;她沮丧地承认:“是不好,一点也不意乱情迷。”
&esp;&esp;所以当她坐在马路旁的花坛边上等aj,想的还是艳诗。译文在心里默念一遍,最后想,难道要把“胸膛”改成“胸脯”?心中立刻大喊,臣妾做不到啊!她感到得低头先吐一吐。
&esp;&esp;正作势低头,一抬眼,看见陈亦辰高大的身影从马路对面大步走过来。
&esp;&esp;应该说他是个相当俊朗的男子,个子很高,而且步伐矫健,眉目端正,却并不显得大义凛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眼神,不雷霆万钧,也不阳光灿烂,而是深邃幽远的,总象有所保留。她那时候想,嗯,这浓眉大眼的,如果演电视,可以演我党地下工作者。再一想又不尽然,还是应该演党国的抗日将领,虽然爱国,但随时有出卖我军的可能。
&esp;&esp;他大步流星将车流甩在身后,直奔她的方向而来,身影渐渐变大,越走越近。
&esp;&esp;她在心里暗暗尴尬了一刻。那天她是醉了,但肯定没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谁送她回家,她又把谁的袖子当擦鼻涕的纸巾使,她还是记得的。今天aj说中午约了shane吃午饭,她推说上午有课,就不来了。aj说吃完饭去户外用品专卖店买东西,离吃饭的地方挺近,她说那好,她就在专卖店门口等他。
&esp;&esp;等了这许久,不见aj的人影,来的偏是陈亦辰。
&esp;&esp;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住脚步,她站起来微笑地和他打招呼:“你好,怎么只有你,没有aj?”
&esp;&esp;他顿了顿,平静地回答:“他去停车了,一时找不到车位,怕你着急,就派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