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治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道,如果不是她?又是谁呢?随即想到,莫不是那些宫妃联手了?忌妒她得了朕的专完,否则怎么可能数十人众口一词?
想通这一点,赵治顿时懊恼万分,竟是误会她了,竟然误会她了,心里愧疚无比,只想好好补偿于她。
文晓菊心道,认识字,正拿反拿又有什么区别?总是读的出来。
不期然地想起了入宫前三姐的叮咛,若是不幸被皇上看中,你切莫动了真心,一定要牢记, 自古帝王皆薄幸!
勿要干涉朝政,勿要担心家事,你二十岁时,姐姐定当接你出宫!
长满了荒草的驿道旁,停了三辆马车,徐祈元伸于从书童手中举着的托盘里倒了两杯清酒,一杯递给了莫仲丈,前任相国一身青衫,头发依然梳的一丝不苟,结过酒杯一干而尽,随即摔之于地,沉声道:“老夫栽在徐相手里,心服口服,就此别过了。
徐祈元抿了一口杯中酒,望着莫仲丈的背影,徐徐道: “解语已决定遁入空门,莫相可安心了。
莫仲丈闻言,腰背挺的更直,背影却透了几分凄凉,徐祈元轻叹一
声,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后,徐祈元突地问道: “你当真要遁入空门?”
车中竟然尚有一女子,荆钗布衣,素面朝天,唯有笑容依然如故,韩解话浅笑道: “公子不是答应了解话么?解话为公子做成这件事,就允解语一个请求。”
徐祈元默然半晌,自言自语道: “莫相之所以下台与你无关,他只不过揣摩错了帝王心意。
冷笑两声,夫道:“萧东流是装傻,这莫相国却是聪明过头成了真傻了。 也不想想,如今大宁,既无外成干政,亦无宦官专权,国富民安,皇上若真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 大宁,早就不姓赵了。
韩解语嫣然一笑,望着徐祈元道: “公子千方百计坐上这相国之位,不惜得罪爱妻, 所因为何呢?”
徐祈元定定看着她半晌,忽地喝道: “停车。”
他下了车,吩咐赶车地道: “把解语姑娘送去明月庵。” 话罢,一个人漫步在荒郊野地,有如游魂。
文晓菊圣眷越浓,文竹的危机意识就越强烈,她决定尽快实行文章的计划,各项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今日一大早,文竹和杨花一起上了马车出了门,日上中天时,进了宁都,又跨了大半十城,来到一处市集。
文竹掀起车帘,向外探去,见路两旁跪了一排浪人,有老有少,衣衫破烂,打满补丁,发上俱插了一根稻草, 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往来行人。
杨花掸了掸袍子下摆,笑道: “这些都是最低等的力匠,卖的是一身力气, 咱们要找的还得往里。
文竹闭言放下车帘,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再次打开车帘观望,见路旁寻求雇主的匠人们果然变得有些不同, 衣杉整洁,面目干净,也不再跪坐,站在路旁,平静地候着雇主。
杨花见她甚为好奇,笑了一笑,凑了过来,指点道: “这里开始都是有手艺的匠人了,你看,那个背着把长锯,手提斧头的, 当是个木匠;另外一个腰挎匕首,握着锤子的应是石工……”
文竹听的津津有味, 回头问道: “那咱们今天要我的那些人在哪里了? ’
不任意同,她的唇恰好擦过了杨花的脸颊,文竹微怔,杨花似未察觉,温和地道: “在市集最里面,有几个茶楼,武士们是不屑与市井小民为伍的。
文竹尘直身体,却觉得杨花的气息一波没地袭来,头一次觉得这可供四人乘坐的马车如此挟小。
微微出神间,杨花突然喝道: “停车!”
文竹趴着窗沿向外看去,见尚未到茶楼,外面是一排破落武士,东倒西歪地睡倒街头,酒气熏大。 不禁奇怪地看向杨花,却见他推开车门,一个箭步跳下车,直直地向着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武士什么。
那武士身材颀长,长手长脚地瘫倒地上,呼呼地睡着正香,抱着他的一把长枪,不知做了何等美梦,口水顺着枪身向下流。
文竹扶着车门,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缩在杨花身后,突觉一阵冰冷刺骨的感觉从杨花身上传来,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地上的武士似有所感,他睁开双眼,又被阳光所刺,缩了缩瞳孔,看清杨花,他毫不客气地合上双眼,翻了个身,背对着杨花,再次睡死过去。
杨花用脚踢了踢他,漫不经心地道: “昔日的卫副将竟然落到了这个地步么?”
卫副将?卫燎?
文竹好奇地从杨花身后探出脑袋,向着地上的武士仔细看去。
卫燎被杨花点破身份,懒洋洋地转过身来,极不情愿地睁开双眼,恰与文竹滴溜溜的黑眼珠对了正着。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又猛地缩成一点,看了又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一个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嬉皮笑脸地道:“客官是来找护院的么?看看咱这个头,就知道咱有一把子的力气,咱这枪也不是吃素的。 ”说着, 举起手中长枪,挽了个漂亮的枪花,周围传来了声声喝彩声,卫燎得意地拱手致谢。
杨花,笑眯眯地看着他耍宝,似乎没有察觉他看向文竹的眼神,转身拉起文竹的手道: “那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