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长公主从女儿那里拿到尚书省呈上来的流程的时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上面的仪式已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虽然册封皇后的仪式再简单也简单不到哪里去,但是从这些很能瞧出圣心。
崔宏德坐在榻上,她身上穿着的是浅淡的宫装,头上也不过是戴着几只银簪,并没有多少装饰。
“他恨我挡了杨氏的路呢。”崔宏德凉凉的道。
此时宫殿里只有她母女二人,并无其他服侍的人,因此她说话也没有忌讳。
“你给我在嘴上仔细点!要知道祸从口出患从口入!”大长公主斥责道。女儿将要封皇后,地位也在大长公主之上,不过女儿成什么样还是女儿。
“做了皇后之后,那杨氏再如何也是个妾!”大长公主劝道。“对了,杨氏被封什么份位?”
“四夫人之首的贵妃。”崔宏德道。“其余的几个封个四品的美人。”
“看,贵妃又如何呢?瞧瞧先帝那会,皇后不在,管理宫务都没有贵妃的份。”大长公主说道,
这话让崔宏德面上露出一丝笑影。
册封皇后那日,册封皇后仪式被一压再压裁去不少东西。例如应当在朱雀大道上行弛的花车就被皇帝下令取消了,长安城中有好多老人还记得先帝封后仪式的盛况。两厢一对比实在有些寒碜拿不出手,不过想起先帝才驾崩不久,圣人又仁孝,自然是不会大操大办。
原来的赵王王府里在正屋里服侍的侍娘都有些不敢表露出快活的神情来,窦湄早知道今日是册封皇后,她也不伤心。自己拿了针线,带着几个侍娘在屋中做女红。
她垂着头,绣着一幅牡丹图。针不小心扎到手,鲜红的血珠子就在指头上冒出来。桃叶望见,赶紧让人拿药膏来。
窦湄将指头送入口中,将血珠吮去。
她其实还真的有些嫉妒皇后,至少皇后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珩郎身边,而她恐怕一时半会还回不到宫廷。
萧珩见着头戴凤冠身着皇后朝服的崔氏,朝服上翟翚雉文的纹饰随着她下拜的动作而折起来。女子不宜直接见男子,哪怕是皇后也是一样。不久后,那边便是内命妇和外命妇轮着来朝拜皇后了。
萧珩被这繁琐的礼仪弄得头疼,很想甩手走人,又堪堪忍住了。望着下面的大臣,他想起被耶耶贬谪出京的尔朱世。
是该找个时候将尔朱世招回长安了,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表要以为萧珩同意立表姐是突然良心发现。
☆、境况
新帝登基第一年不会改年号,也不会改先帝留下来的一切。
甘露殿前殿,荆州刺史面对天子退下。
苏寿善眼瞅着那位荆州刺史退下后,御座上的年轻皇帝伸手揉了揉眼内的穴位。苏寿善心里都替年轻天子悬着,这三十多天里头,天子都接见了三百多个刺史了。一天一百个呢!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
“苏寿善,去传扬州刺史。”萧珩放下按摩穴位的手说道。
“大家,”苏寿善弯下腰去,“大家这几天见了好几十个刺史了……先休息……”
萧珩抬头一瞥他,吓得苏寿善心里面一咯噔,赶紧去传人了。
甘露殿里又是一批刺史进入前殿觐见年轻的皇帝。
萧珩初登大位,也曾经见过父亲治下曾经有过的盛世,心中雄心勃勃也想做出一番事业来。
这时刘茅满脸苦涩的走进来,在苏寿善耳旁耳语了一阵。
苏寿善差点没跳起来,怎么尚书省右仆射又来了?!尚书省右仆射便是尔朱世,前三个月天子将外调的尔朱世调回长安,并授予尚书省右仆射一职。不可谓不是委以重任。谁知这位尔朱相公不知道脑子里哪里错了,才上任一个多月就老是到圣人这里要辞官。
要苏寿善说,这位相公当真是糊涂了!尚书省右仆射呢!圣人对他寄予多大的厚望啊,既然想着要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