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仪仗进了宫门,萧珩一路服侍着父亲进入甘露殿后,去看妹妹。襄阳公主此刻还没有就寝,见着他来,很高兴的和他说话,还把今日新制成的合香丸给他看。
“这是儿和阿窦前月一起调的。在树下埋了一月有余才好的呢。”襄阳公主说着,叫宫人拿来一只鎏金团花香球,“阿兄试试如何。”
说着公主打开鎏金香球上的子母扣,香球团花内饰有飞蛾,栩栩如生。她将里头的香盂转过来,将合香丸放进去,教宫人点上。过了一会沉水香甲香与白檀香的芬芳从香球中飘出,浓烈的芳馨让他今日的心情稍微得到好转,浓烈的前调过后是芬芳清雅的果香味,萧珩能从香味中分出零陵香、藿香还有白渐香。
“这是阿猗和阿窦一起调的吗?”萧珩看着一旁鎏金莲叶盒里装着的几颗合香丸子说道。
“是呀。”小公主说着眼睛就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她很喜欢和窦湄在一起。既不像那些宫人一般战战兢兢,也不是和那些世家小娘子那样面上好好的总是叫人觉得疏远。
“阿兄那里宫人愚笨,调不出这样的。阿猗送阿兄一些。”萧珩说道。
襄阳公主闻言,很大方的叫宫人装了一半有余给萧珩。
萧珩从妹妹那里出来,前往千秋殿,他自己亲自拿着装着合香丸的盒子,他看向掖庭的方向,萧珩呼出一口白雾。
他想见她了。
耶耶问他对崔氏好不好,他就算顺应心意说了不想要又能怎样,耶耶也不会将崔氏不嫁给他。耶耶眼下想要要的是孝子,兄弟和睦,那么他自然要让耶耶看到想要看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萧珩是渣货……妥妥的
☆、卿卿
窦湄今日从内侍省那里来的内侍手中领到了崭新的衣物,这眼瞧着要到年底,冬至日也过去好久了,按照往例,自然也到了给后宫嫔御发放新衣的时候。宫中不比宫外,一举一动,一针一线皆有法度,就是承香殿的贵妃没有圣人的诏命,也不能染指太子妃掌管的宫务。所需布帛等物,自有有司管辖。
张孟早早的捧了衣物到窦湄这里来,比比两人所得的衣物纹样相差几何。
窦湄叫宫人把新得的衣裳奉上,之后就恹恹的跪坐在一旁。也没有半点和张孟斗艳的兴致,后宫嫔御们的一大乐趣就是互相比比妆容衣饰,看看谁更加娇媚动人。虽然说是后宫嫔御要求妇德妇容,但是到底还是以色事人,逃不出这两样的。
衣裳是丝绸,说有多好吧,那也不至于。窦湄在甘露殿待的久,好东西见过不少,内侍省送来的也慢慢不太能进她的眼了。
“这还有七日就要除夕了。听说到时候宫外许多好人家的郎君会扮成僮侲子进宫驱傩,到时候不知道是如何的热闹呢。”
这是往例,长安除夕之夜,大内要挑选千余人来做僮侲子,由乐吏领着到大内来趋傩,到时候天子也会带着皇子公主后妃去观看,她们是后妃,自然到时候也会去看。
窦湄听了还是没提起太多的精神,“那些僮侲子都瞧不见脸,看和不看又有多大的差别?”
张孟听了可有些不依,“湄娘才多大,怎么和长安寺中的老妪一样?”
年少女儿爱俊俏郎君,这是雷打不动的。虽然也有偏偏喜欢年老男人的,但是张孟很显然不属于那一列,做了乐府美人也好,跃上高枝做了五品的才人,到还是有那一份的春心。将心比心,张孟估摸着窦湄和她也是差不多的,没想到窦湄倒是摆出老妪一般的心态来。
窦湄趴在凭几上,前一段时间年末书房里忙的连一口水都没时间喝。到了现在两眼都还是花的,那些衣饰她也不怎么感兴趣。至于驱傩,她往年在这宫中只是过日子罢了,过一日算一日,有多盛大她自个也无所谓。
张孟看了一会,鼻子里闻见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淡淡的,若不是仔细闻都闻不出来。这股芬芳虽然淡,但是沁人心扉。才人的品级不高,香料也不是什么多好的,这闻着也不像是烧来驱逐蠹虫的香料。
“贵主给湄娘香丸了么?”张孟问道。
想来想去只有襄阳公主那里有可能了。掖庭的嫔御女御们都知道,窦才人得了那位嫡公主的青睐,常常到贵主的殿中下棋调香,但是又因为窦湄这样都不被圣人十分宠爱,私底下里都暗暗嘲笑这位窦才人是白白做工,还得不到圣人的一眼。
窦湄听到张孟这么问,心里立刻咯噔一声响,她扬起衣袖鼻尖在衣料上缓缓滑过,闻到了萧珩常用的瑞脑龙香。
这种香料很是珍贵,但凡沾染上,甚至能十几年香味不去。窦湄面上没有半点异色的放下袖子来,“前些日子和贵主调香,有味香气聚不散,应该是不小心沾上了。”
“哦,原来是这样。”张孟听了也没有深究,香道之事本来就不是她能够理解的。自然是窦湄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
窦湄见张孟不再问这事,她心里有些忐忑,让宫人随意寻些草来和张孟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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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长公主见着佳节快要来到,到时候不管是自己还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