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师父的话,去找天鹅湖的雪羽天鹅,他会给你幸福……
再回身,师父容颜憔悴,长发披霜,嘴角一抹残笑就像晚秋的落叶一般萧瑟。我急忙伸手去抱,然而,随着一阵风起,师父的身体突然幻化成了星碎晶片,渺落雾空。还未完全展开的手心里,仅剩下一滴清凉。
那是一颗泪型晶体,还余留着苍冷的哀伤。那是师父的眼泪,千年来唯一的一滴。
醒来时,手里紧握着项前的小布袋,眼角泪痕已干,再闭上眼,梦境不复,只剩凄凉。静默了片刻,我擦擦脸,翻了个身抱住千雪,咬牙切齿的说:“千雪,走,我们去亲弦羽!我就不信了!”千雪打了个哆嗦,振振翅膀,转了个弯儿开始向上飞。我抓住千雪的羽毛,随之抬头,这才发现,所有的仙岛都不见了,四周竟是一片无边无际望也望不穿的深浓云海,而云海之中,一座巨大的擎天巨山穿刺而出,在云海上投射出灰色的阴影。我顺着巨山向下望去,深不可测,往上看去,大吃一惊——这巨柱顶着的居然就是蓬莱仙山!我以为所有的仙岛都是悬浮的,不想,蓬莱仙山竟然是有根的!难怪白胡子说,蓬莱仙山支撑着整个天界。想必,眼前这根就是名副其实的擎天神柱了。
千雪对天界真是熟门熟路,带我飞到仙岛下方乘凉不说,居然看着岛屁股也可以在昂首之间找准流星宫的位置。我们几乎是以直线轨迹到达流星宫的。从岛下窜上去的时候,还吓坏了上面的一伙神仙。
“站,站住!”
千雪继续往上飞——要站也得上陆地先啊!
“站住!”一道红光迎面扑来,我翻身跳下,条件反射的拂袖一挡。瞬间,绿芒吞没红光,一个银色盔甲人在空中翻了四五个筋斗,跌在了松软的草地上。我张着嘴愣了一下,跑过去撑着腿问他:“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哦!”说完,我伸出一只绿了吧唧的手。那盔甲人苦着脸瞪了我一眼,避开我的手爬了起来。我耸耸肩,朝空中盘旋的千雪招了招手,转身朝晨曦宫的方向走去。
“你……碧水仙子,你站住!”
我扭过头,看着那盔甲人,指了指自己,说:“你找我有事吗?”
“你不能进去!”盔甲人几步走到我前面,“天帝寿宴,没有宴帖的,一律不得入内!”
我伸长脖子四周看了看。流星宫上方,悬空石雕般立着好多盔甲人,不泛手持兵刃的。我“哇”了一声,指着晨曦宫笑道:“可我住里面啊!”
一个红翎钢盔头负手走过来说:“碧水仙子,这是上头吩咐的,流星宫里的谁都可以进,唯独你不可以。”
嗯?别人都能进,就堵我一个?种族歧视?还是看我新来的,耍着玩儿?可是我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陪你们玩啊!
我掰开嘴,冲他做了个鬼脸,撒开脚丫子就跑。“砰”的一声,我捂着额头,瞪着面前那个钢盔头说:“你干嘛光拦我啊?我要回去睡觉!”
钢盔头笑道:“碧水仙子,今儿个你就别想进了,要做白日梦也得看场合,天帝寿宴,怎容得你去骚扰!”
我纳闷,“骚扰?”
“怎么回事?”一道雪白身影伴着一声空灵飘然而至。
我哭丧着脸,凑过去说:“他不让我进去!”
弦羽看向钢盔头,钢盔头低头拱手说:“回流星宫主,是……是莲……”
弦羽说:“这里不是瑶池!”说完,雪袖一佛,人已经飘出老远,我冲钢盔头吐了吐舌头,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我本来还想问问弦羽关于迟到惩罚的事,然后再提出进一步要求。谁知,弦羽跟赛跑似的,飘的飞快,等我想起招唤千雪时,他已经早闪的没影了。我只好转了个方向直奔镜花水月台,反正那儿他迟早要去的。
镜花水月台其实建成好几天了,庐山真面我也见过,所以当看到那块巨大的云幕时,并没有觉得有多好奇。当然,这是送给天帝的礼物,只要天帝拉下云幕时觉得惊喜就够了。
天鹅湖是个胃形湖,正好有一片凹进去的土地。前些日子来看的时候,那片地还是花团锦簇,今日却已铺上了洁白的皓月石,摆上了八脚金漆桌和卷背软垫椅。估计这里就是宴席所在了。我去的时候,天色还早,流星宫里的小仙们窜来窜去的忙活,又是摆花又是端盘的,看着就我一个闲人。后来,蹲在湖边无聊照水时,看到温钰,便又傻呵呵的去和她打招呼,她勉强笑了笑,领着后面的小仙们匆匆走了。我望着她的背影,两条眉毛搅调了个都还没想出个为什么。
我问自己,仙缘差到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地步了,这仙界还有什么混头?
第十六章 天帝寿宴
我原以为,送出镜花水月台的同时,《罗密欧与朱丽叶》也该登场的,谁知第一场居然是莲壁的飞天煌舞。当莲壁从睡莲中慵舞着飘出时,天已经全黑了,湖边几百盏淡紫船灯,映的整个天鹅湖像被围了一圈荧光紫雾。而原本就内嵌夜明珠的镜花?